把姜沉尽赶出去之后,姜虎一个人在帐篷里沉思了许久。
其实他也没想到,一向独来独往的姜沉尽居然也会对一个人另眼相待。
这足以说明白苏的人品确实没话说。
说实话,别说姜沉尽了,就连他也动过那样的心思。
甚至是想把白苏认做干儿子,让他当他姜家的人。
可是他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白苏毕竟是白家人,他姜家不可能和白家有过多的牵连。
否则,两家都保不住。
光是他此次执意要带白苏参军,这就已经够麻烦了。
等年关回去的时候,他估计会面临不少人的轮番轰炸。
到时候白毅那边估计也不会消停。
想想就觉得烦。
姜虎叹了一口气,有点后悔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不能够敏锐一点。
如果他能敏锐一点,没出这档子事的话,白苏的身份便不会暴露……可是这样想,似乎也没什么轻松的。
因为凭白苏的实力,便是没有这一次的事情,只要他待在军营里,迟早会有一天扬名立万,暴露身份早晚的事而已。
这边姜家父子二人的想法白苏并不清楚,或者是说也并不感兴趣。
不过她心里清楚,姜家父子是真心对他好。
这种好无关她是谁。
倘若她真的是戚国的白苏的话,或许她真的会接受他们的好意,永远留在这里也无妨。
可是她不是,她身上还背负的有更重要的事。
长明皇朝还有很多人需要她去救。
白苏深吸一口气,摒弃脑海中的杂念准备躺下休息。
但刚有动作就感觉到腰间一阵疼痛,伸手一摸,指尖一片湿润。
白苏皱眉。
这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炼制出来的傀儡。
虽然没有成功,但杀伤力却不低,尤其是他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好转。
不过是走了几步路,居然又开始流血了。
正欲退去衣服再次疗伤的时候,忽然,白苏眼神一冷,看向另一边:“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遮遮掩掩,一个男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一落,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随后一道身影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那人衣袍宽大,袖口处的暗金云纹随着走动缓缓流动,像是活了一样。
“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样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容危在她面前坐下,平静的开口。
白苏早料到了会是他。
现如今这个军营里,除了容危,没有第二个人实力在她之上。
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悄无声息的闯入她的营帐。
白苏神色不变:“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了。”
说完,她抬眸:“不知世子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容危云淡风轻:“你指的是我来这里还是进你的帐篷?”
当然两者都是。
白苏没有回答。
像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容危轻笑一声。
“白小七,你在找人吧。”
白苏呼吸一窒,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容危见状,勾唇一笑。
他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其实他早就有此猜测。
他继续靠近白苏,很近,直至呼吸都打到了白苏的侧脸。
白苏不太习惯这样近距离与人相处,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你不是白苏。”容危说道。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虽然他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那时他对白苏一知半解,猜测的成分居多。
而现在,他几乎是已经肯定了。
白苏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的眼睛:“你也不是临宣王世子。”
这句话,就等于是承认了容危的那句。
白苏之所以这么爽快的承认是因为她觉得在容危面前没有必要继续瞒下去。
在聪明人面前撒谎,那和跳梁小丑没什么区别。
倒不如爽爽快快的承认了,再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筹码。
离得太近了,容危似乎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这样的场景让他想到了在沈府那晚棺材里的情景。
当日夜里他们靠的也是这么的近,一样的距离,一样脸上细腻的绒毛,清淡的体温。
容危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点,拉开了距离:“我是。”
一句话引得白苏眸子闪了闪。
在她探究的目光中,容危轻笑一声,“因为有我,才能有临宣王世子这个身份,懂吗。”
有些话不必多说,聪明人一点就通。
白苏瞬间就明白了。
容危变相的承认了他的猜测,他确实是长明皇朝的人。
而且他在戚国也有属于自己的身份。
临宣王世子这个身份便是,为他而存在,是一个完全正规而且没有漏洞的身份。
说不定不仅在戚国,他在其他国家也有同样的身份。
这点她倒是没有想到。
因为长明皇朝向来凌驾于其他国家之上,长明皇朝的人基本上也看不上这些小国,更别说在这里安插什么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