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便把他的准备告诉了。

姜虎闻言，沉默了片刻。

“回去？也好。”出乎意料的，他停顿了几秒之后，忽然间就同意了，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白苏挑了挑眉，越发感觉他的不对劲。

然而接下来，姜虎的话更是让她意外。

“正好，快到年关了，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收拾收拾，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白苏沉默。

而姜虎已经转身去收拾他的东西了。

见白苏没动，他抬起头来：“怎么了？”

白苏看着他：“将军，你可以相信我，若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尽力而为。”

就当是报答这段时间姜虎对她的偏爱和栽培。

虽然他对她的这点栽培于她而言根本就没什么用。

不过白苏知道，一个人的真心最是难得。

为了报答姜虎，在离开之前，只姜虎要有要求，她一定会答应。

哪怕是他想要灭了大月。

灭掉大月，一定会暴露她灵修的身份，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是不可以。

姜虎愣了一下，片刻之后缓缓点头，“好。”

他话音一转：“不过，我是认真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在边关戍守了这么多年，其实早就已经累了，和大月人斗了这么多年，大月现在最难对付的睿王都已经被我们抓过来了，我想回去歇一歇。”

这番话似乎听起来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是放在姜虎的身上，哪哪都不对劲。

他不是那么一个安于现状的人。

就算不会对大月赶尽杀绝，他也一定会打得他们没有脾气，让戚国未来几年甚至是几十年都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他没有，现在只是抓到了睿王，他现在就想回去了。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去审问睿王他们接下来有什么布局，什么阴谋。

哪怕同在一个军营里面，姜虎的圈子和她的圈子完全不同，所以白苏也打听不到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姜虎现在执意收拾东西要和她一起回去，就在明后两天，白苏也只能回去收拾东西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白苏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出现在她营帐里面的宋沛。

这两天的时间，宋沛也许是不能接受事实，或者是说服自我了，也有可能是去调查事情的真相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宋沛的事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看到她，白苏没有震惊，也没有疑惑。

那一天她烧给宋沛的那件衣服此时也已经破破烂烂，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打斗。

白苏没问她，宋沛也有些惊讶了。

沉默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这两天，我去了大月。”

白苏看着她。

宋沛笑了一声：“跟你说的一样，我在大月看到了我父亲，准确来说，是变成怪物的我父亲。”

白苏纠正：“是傀儡。”

宋沛挑了挑眉。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不过自从成为鬼魂之后，她对新鲜物种的接受程度高了许多，也不觉得惊讶了。

甚至她能感受到七情六欲都没有活着的时候那么强烈了。

甚至是在看到她父亲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时候，她心里都没多大的感触。

白苏扫了一眼她破破烂烂的衣服：“你找到周鸣夫了？”

说道这个，宋沛抬起了下巴，似乎有点骄傲：“不错。”

“我找到了他，而且我还用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办法杀掉了他。”

她是一个厉鬼，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有的是办法。

本来周鸣夫身上还带着一些辟邪的东西，不过她只需要稍微使些手段，周鸣夫这个蠢货就自己把那东西摘了下来。

想到了那个人色欲熏天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作呕。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死在这么一个人渣的手里。

哦，是了。

她认识他的时候，周鸣夫不叫周鸣夫，也不是那个长相平平，弯腰驼背的黑鬼。

她认识的那个，叫付冥舟，是一个长相俊美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少年。

一个厉鬼面目狰狞的样子，简直让人觉得生理不适。

偏宋沛自己不觉得有什么。

白苏对她的事情不感兴趣，也没有问她用的是什么办法把周明夫杀了。

宋沛沉默了片刻，站在一侧仰望着天空，久久不说话。

她似乎在用自己的办法记住这个世界的样子。

因为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而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再睁眼的那一天。

尽管只是作为一个畜生。

这种变成厉鬼的鬼魂而且又是作恶多端的鬼魂等待他们的，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只是，如今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

整个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连个月亮都没有，更别说星星了，什么都看不到。

ta收回目光，看向白苏：“我时间不多了，多谢你之前愿意放我一马，我也信守承诺，为你所驱，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听你的话，你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