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稍一思索,委婉询问:
“臣愚钝,不知这‘更换思路’,是个什么办法?”
“很简单。主要有两个方向。”皇帝道:“第一个方向是说服这个时代的另一个‘我’,让他及时调整方向、缓和危机。”
冠军侯:……您觉得您自己是很容易被人说服的人吗?
他婉转提醒:“这恐怕不太容易。”
“那就用第二个方案。”皇帝道:“不换思路就换人,干脆想办法把另一个‘我’给替换掉,让如今的我来亲自把握朝廷这艘大船!”
木楞旁听的卫青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算盘随即滑落下去,当啷砸碎了柜台上的砚台。
·
“‘不换思路就换人’?”
穆祺惊骇之极,以至于声音都变尖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瞠目结舌的盯着神色自若的皇帝,心中涌出了强烈的荒谬之感。说实话,在为管理局当牛做马、辛辛苦苦穿梭于各个时空执行任务时,他也见识过不少癫狂错乱、匪夷所思的奇事,甚至自己也大发奇想,创飞过不少懵懂无知的古人……上班嘛!上班哪有不疯的?——可无论如何,疯到像皇帝这样离谱,那还是太——太过分了!
“这绝无可能!”他断然拒绝:“这完全践踏了一切规则底线,会触发严重的后果!”
“什么后果?”
“汉武帝是历史进程中的关键人物,随便抹杀——抹杀掉他,会导致整个进程彻底崩溃,走向完全不可预知。管理局会发狂的——”
说到此处,穆祺心中涌出了强烈的悔意。可能是这几个月以来刘先生表现得太单纯太无害,让他完全忽视了这位大爷的破坏性——他完全忘了,孝武皇帝在遭遇巨大挫折之后,第一反应绝不是颓废摆烂、妥协让步,而是以更大更猛的力度,强硬反制回去!
匈奴给他制造过障碍,所以匈奴被锤了;西域给他制造过障碍,所以西域被灭了;就连最亲最亲的嫡长子,只要胆敢在政治上忤逆既定路线,都会遭遇最残酷、最凶暴的处置。这些史实早就为后来人所熟知了,但穆祺做梦也想不到,当发现制造障碍的是另一个“自己”时,皇帝居然也能毫无迟疑,说出这样可怕的暴论!
“谁说要抹杀掉他?”看到对方瞠目结舌,反应不能;皇帝非常不屑,觉得这位东道主真是太软弱、太没有胆量,也太没有想象力了:“我们不是杀人,只是换人,换一个能控制局势、革新朝政的人;严格来说,这甚至都不叫替换——因为皇位上坐着的还是‘我’嘛!”
“第一,历史不是数学,不存在等量替换;第二,就算能够等量替换,你又该怎么替换?”穆祺尖刻地指出:“难道要我们冲进未央宫,敲开寝殿大门,从床上拽起大汉皇帝陛下,告诉他管理局已经决定了,让他来一个漫长的休假疗养,期间由另一个‘他’负责处理朝政?”
“差不多是这样。”
“……啊?!”
“当然,具体实施的方法需要变更。”皇帝道:“首先,我们不能直接冲进未央宫,禁中的守备森严之至,除非动用什么‘现代科技’,否则绝没有一丁点的胜算;第二,天子出行,前呼后拥,出警入跸;就算侥幸混入宫中,也绝对找不到时间与另一个‘我’独处。什么自曝身份,请人‘休假疗养’,更是无从谈起。”
他停了一停,慢慢道:“所以,必须用一些比较特殊的办法,才能博取另一个‘我’的绝对信任,得到近身的机会……”
“特殊办法?什么特殊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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