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来了一个有尾巴的尖耳朵女人,她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巨猫随从。
西达尔喜欢她身上裁剪得体的帅气皮甲,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大家都说,那个女人是国王的贵客,肯定是从别的世界来的——最大可能性是来自尊贵的诸神信使大人所在的主世界。
很多人都在猜她到底是使徒,是先知,还是英雄。
“肯定是使徒嘛,没看到阿庇亚大人都对她很客气吗?只有使徒才有这种待遇。”
“不对不对,我感觉不到使徒的那种压迫感,倒是那只大猫更恐怖……她更像是先知吧?她每天都在到处行走,应该是在考虑传播信仰的事。”
“她叫什么名字?如果遇到的话应该怎么称呼?”
“谁知道呢?不管是什么,反正肯定是个大人物。”
大人物来到了这个小王国,对平民们并没有太大影响。高高在上的她们,与每天劳作的底层不会有什么交集。
14岁的西达尔也这么想。
他是一个牧民,养着十头牛。这些牛有时候会被用来耕地,更多时间里它们被西达尔带着去寻找水源和草料,填饱肚子后生出更多的小牛。
这一天,西达尔戴着喜欢的宽边牛皮帽,照常骑着他的骨马长腿,绕着牛群在巡视。
他手持一根长骨鞭,背了一面粗陋木盾,马背上系着一把骨槌——作为白骨牧民,他既要保障牛能吃饱,还要保护这些家畜。
忽然,西达尔注意到地上长着一朵很怪的花。
那朵花是由蟹壳组合而成,红白相间,有一种诡异与死亡交织的美感。
好怪。
再看一眼。
他发现,那朵花下有一只白骨手掌。
西达尔挖开下面的碎石和土壤,掘出了一截小臂。不知道是哪位白骨先民,临死前还紧紧抓住这朵花。看得出,死者很喜欢这朵花。
那么,我就替你保管它吧。
西达尔将手臂和花一起拔出,放入马背上的麻袋里。
回过神来,他感觉到了某种反常。
牛群们凑在一起,这是它们发现危险的信号,四下变得极其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哗哗声。
西达尔拔出骨槌,将盾牌架在手臂上,全神贯注提防远处。
很快敌人就出现了。
来的是一群灰狼,数量总计十三头。
不对。
西达尔黑洞洞的眼眶看向东面,是二十头。
他又瞄了瞄西边。
不对,是三十三头。
狼群目标明确地朝牧民西达尔冲来,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
西达尔摸出骨哨,向最近的其他牧民救援。
可不止是卡住还是裂了,今天骨哨完全发不出声音。
虽然西达尔努力聚拢牛群,可灰狼冲击带来恐慌还是让牛儿们四散而逃,牛群阵一散,这些家畜就变成了一个个被追逐的猎物。
西达尔挎着骨马,奋力挥舞骨鞭,将一头灰狼抽得在地上痛得翻滚嚎叫。狼群开始扑咬地骨马的屁股,却被这头看似嶙峋的骨马抬起蹄子勐踹,踢得两头狼低声呜咽,一瘸一拐地躲到了远处。
牧民们对付野兽各有办法。
西达尔特意给骨马的腿打造了一副特制马蹄,专门放牧时给它配上,马蹄上有磨尖的骨锥和骨刺。只要长腿一蹬腿或扬起蹄子,不论是狼还是熊,被踢中了都得留下窟窿眼。
依靠手里长鞭,以及骨马的马蹄,西达尔特奋力驱赶威慑着灰狼们。
然而当头狼出现时,西达尔看得心里发凉。
那是一头体型远超同群的大块头,它身上遍布如同被火焰灼烧般的血痂。
头狼参战后,狼群们顿时行动更加有序,受伤的自动退下,后面的狼补上,将西达尔牢牢围住。
这不是普通野兽,而是超凡怪物电狼】,能通过触碰、撕咬带来触电般的麻痹和痛楚,若是被它咬住,那就会被活活电成黑炭。
电狼只一下子就将骨马扑倒,西达尔也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两圈,他爬起来时,骨马已经被拆碎了,再也站不起来。
头狼阴冷的双眼盯着达尔,以胜利者的姿态朝他踱步而来。
西达尔用手压了压帽檐,一手抬盾,捡起地上骨槌,也迎着头狼一步步走去。
周围其他狼都静静旁观。
倒霉。
今天估计连牛带人,都得被拆成骨头。
西达尔心里没有太多恐惧,死亡本就是这个国家日常的一部分,每天都有认识的人消失,又有新的人加入,白骨先民就生活在这种死而替生的循环中。
他心里更多的是遗憾。
这么怪的一朵花,没有带回去给大伙儿看看,真是太可惜了。
西达尔压低重心勐地一冲,手里骨槌击中了那怪物强韧的后背,狼王的血盆大嘴则是一口啃碎了盾牌。
在那瞬间,西达尔感觉自己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在闪烁蓝光,头脑也变得僵硬浑噩。
他没来由地想,这模样还挺帅的。
握住盾牌的左臂整个被电狼咬碎脱落,它布满犬齿的上下颚朝西达尔颅骨狠狠咬下。
西达尔最后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