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给自己透露内幕,是希望让自己照应宋诗宜。
……
陆尧抵达这边的时候,卫祁骧等人在西极宫里。
出了事,他们无法独立解决,这才一路匆匆过来求援。
卫祁骧脱下头盔单手抱着,一头短发全是汗水,他长得轮廓分明,孔武有力,很有男子气概。
“督公,庞隶是我亲随,一直在我身边,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在西极宫里,我忽然就发现他身体出现了异常,外表看似与之前一样,但其实已经截然不同。”
“我不敢耽误,就将庞隶带出来,先看是否是西极宫的幻术影响。没想到出来后并未恢复正常,我甚至不知道眼前的庞隶到底是真是假……他又是如何变成了一名倡人。”
卫祁骧嘴角绷紧,满面愁容。
“不要着急,先把他带到灶王龛里来。”
丁汉臻表现出了一种松弛的镇定,他对其他组员说:“你们还是保持之前的工作,中午11点30准时回来吃午饭。”
“红珍,小黄,跟我来一下。”
老人带着卫祁骧一行走向灶王龛。
大家仍是各忙各的。
陆尧万没想到,自己反被灶王爷点名。
他走入灶王龛的大堂,忽然就明白了过来。
原因是自己不会用那些专业装备。
既不会青蚨树】,又玩不转相风铜乌】,那能咋办嘛?
陆尧想起一个听来的老笑话。
讲的是一个人在过去只会读书,其他什么都不会,然后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一家工厂。他既不会修理机械,也不会协调工人,最终领导只能将他丢在办公室里,让他看报喝茶做一些有的没的。
陆尧感觉,现在自己就是那个被分配的大学生。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质疑大学生,理解大学生,成为大学生!
……
主要的讨论者是丁汉臻、卫祁骧两人,陆尧带尹莎贝尔站在一边围观,做他最擅长的吃瓜群众。
卫祁骧称呼丁汉臻为督公,听起来有些厂卫的味道,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宋诗宜说过。
在拱卫司体系里,丁汉臻与徐福在西极之国这里分属两方团体的最高负责人。徐福是拱卫使,丁汉臻则等同于拱卫司内的司督,司都有些像特派员,负责视察监督。
卫祁骧尊称老丁督公,是一点问题没有。
这次工作场地不在外面厅堂,而是左边的一间房间。
屋内布置着四面木质框架,架子上放有一根根粗壮蜡烛,组成了烛墙。进门左侧是白烛,是白墙,右侧是红烛,是红墙。
丁汉臻一进来,随手在右侧的一根蜡烛的灯芯上一捏,所有红烛都亮起了火,将整个房间都照得红彤彤的。
两名士兵将那倡人庞隶放在一张手术台般的白床上,将他两只脚,一只手固定。
整个过程中庞隶都非常配合,表现出一种军人般的服从和忍耐。
卫祁骧对他说:“庞隶,如果你还是你的话,就信我。督公会给出证明,确定你的真实情况。”
躺在床上的庞隶点点头,胸口起伏:“遵命。”
陆尧观察起庞隶的断臂伤口。断裂的肩横截面里,除去一根根木柱与麦秆构成的骨骼,还有一种像是牛筋的弹性肌腱。
丁汉臻右手捏了一根红烛,左手手指轻轻压了压庞隶肩膀。
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肩膀横切面上的乳胶已经凝固,在外力压迫下保持着一种橡胶般的弹性。
他说:“拿灶食。”
红珍从外面端来一小碗汤圆,一小碟糖瓜。
丁汉臻将糖瓜摆在庞隶旁边,在碟前放了一根红烛。他自己则端起汤圆,用勺子慢慢吃了起来。
陆尧见卫祁骧四人都严肃而安静,也耐心等着。
他忽然发现,旁边那叠糖瓜居然已经融化,恢复成了麦芽糖的糖浆状。
旁边的少女红珍用勺子舀了一勺糖浆,放入庞隶嘴里,让他咽下。
庞隶照做。
碟上。
薄薄的糖浆在不断翻滚,凝聚成一个单薄的褐色糖人,那糖人在白瓷碟上走着,看起来有些像是皮影戏。
糖人走走停停,绕着碟子走了一圈,空中忽然出现一条条细细糖线将他缠绕。
然后分出了两个糖人,一个糖人依旧在走,另一个糖人则进入了一缕缕糖线里,就像是被蛛网包裹的小虫。
吃掉最后一个汤圆,丁汉臻用纸巾擦了擦嘴:“人还在,他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庞隶的身体在西极宫内,得回去才能把人救出来。”
他一说,卫祁骧就信。
“督公,那灶食】能不能找出庞隶是什么时候一分为二的?”
“灶食用来读心见形,他自己都一无所知,灶食也变不出来。”
丁汉臻对这位参将讲道:“庞隶只是与倡人以共生姿态存在,他还是他,就是真身暂时遗失。这次进去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们这次进去,呆的时间比之前都久。”
卫祁骧沉思了片刻,说:“总计十四人的小队,我分成了四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