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它们喜欢寄居在界壁,数量一旦多起来,就会对界壁造成巨大破坏。这种生命是一种笼统的称呼,在不同环境的界壁中形成不同的形态和特性,算是一个泛概念群体。”
电振星继续讲着:“界壁中的胞壁体会对災变种进行清除和吞噬,災变种会被肢解为各种杂质,具有活性的部分则回归融入界壁之中。”
“但不是所有界壁都这么平衡和稳定。随着胞宇宙的不断扩张,界壁的范围和容量也在增大,里面災变种数量也水涨船高,大量杂质和信息的沉入又让災变种的飞速成长。越是成熟的胞宇宙,越是有着等阶极高、数量庞大的災变种,它们随胞宇宙一同成长。”
“可惜胞壁体的成长速度却是恒定的,因本身结构复杂,机体强大,数量增长非常缓慢。在胞宇宙的成长曲线中,胞壁体对災变种的压制会由强转弱,然后过渡到災变种的强势阶段,光靠胞壁体无法维持界壁的长期稳定,界壁将会被災变种疯狂吞噬和吸干……”
双尾语速很快,尽可能在短时间里传递足够的信息量。
“胞宇宙之外存在着流体空间——我目前只能通过介災地间接确认这一信息。外面的区域空间是在流动的,不同区域会产生不同的粘性和压力,在信号层面就是形成一个个信号交叉辐射的公共区,信号源是不同空间结构体。”
“介災地就是空间结构体的一种,它比胞宇宙要小得多得多,存在的生命周期也短暂。但它们是信号公共区集合周围胞宇宙溢出力量而形成的特殊空间,属于区域胞宇宙的一个交界地,它也服务于这些胞宇宙。”
“它制造介災体,这些介災体会朝着附近辐射的胞宇宙界壁进行发射,从而辅助胞宇宙清理平衡災变种。”
陆尧立即意识到。
——你是说,胞宇宙本身有类似自我意识的存在?
“无法确定。”
双尾依旧保持着一贯的谨慎:“大人,一个庞大而稳定的信号结构体系,只要经历的时间够多,它会进行一种无意识的自我修正,在生命看来它或许是生命。但从信号层而言,它只是在无数个失败方向之后残留的成功,否则就无法稳定存在,显得像是具有自我意识一样。”
“就像是特定地区的风吹过周围石缝,产生有节奏的声音,在人类耳朵里却是一种原始的旋律。”
“现在我在一个初生的介災地中,能观测到很多深层结构的信号。至少目前为止,介災地并未展现出自我意识的倾向,更像是众多胞宇宙互相作用而形成的一种特殊空间重叠区。”
陆尧等了一会儿,那边都没声响。
这时拓海说:“大人,那边信号断开了,应该是到极限了。”
“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信号的对接需要消耗大量能量,传递也需要时间。”
陆尧虽然还有无数疑问想要咨询双尾,但现在只能暂时打住。
他决定再留一阵子。
看看能不能再等到一次双尾。
……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尧将自己的关注点回到了人身上。
技术方面有专业人士去研究,自己摸过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
尧族小镇上,除去丧尸商人特蕾西娅之外,还有几个外籍尧族小有名气。
比如来自【天烛邦联体】的前总督考齐林。
这位独眼人加入尧族之后,主要在从事小镇对外的外交事宜。他是介災地的老人了,长期低调行事,也冷眼旁观过很多高级轮工的兴衰。
加上本身职业就是政治家,由他负责对外的笼络、交涉、合作事宜,倒是属于专业对口。
不过,陆尧更关注另一名很不起眼的外籍尧族。
那是一个浑身锈迹斑斑的铁人,它的脑袋占据了身体二分之一的大小,看起来像是一个超大号酒杯。酒杯是它的脑袋,脑袋顶部的杯口有一个宽大的铁盖子,犹如颅骨的铁杯里装的鼓鼓囊囊。
酒杯人块头大,没有脚,下半身是一个大铁球,滚动时发出沉重的碾压声,噪音很大。
它一个人住在小镇的边角,每天都是一个人去干活,一个人回家,如同一名孤僻的独居老人。
陆尧注意到这位名叫兹喇的酒杯头铁人,是因为它自言自语说的话。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绝不离开世界的中心,愚蠢啊,这就是愚蠢和莽撞的代价。”
“我想回地球,地球,我的家……”
陆尧第一次听到时,整个人僵在当场。
这家伙,也是地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