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郝如月想抱抱太子,乳母见她只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怕她经验不足帮倒忙,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
皇后娘娘拼死生下的嫡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们全家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郝如月知道乳母做不得主,便没有为难,转而戚惶地看向康熙,戚惶地喊了一声姐夫。
康熙心中一痛,再次呕出一口血来,顿时脸白如纸,把龙袍都弄脏了。
梁九功吓得魂飞天外,心说,姑奶奶,小祖宗,你再喊姐夫扎皇上的心,皇上怕都要追着皇后去了。
“大胆!”梁九功将脑袋别在裤腰带里,对着郝如月虚张声势,“君臣有别,姑娘请仔细着言行,御前失仪和大不敬都是重罪!”
别逼我跪下求你!
康熙接过梁九功递来的手帕擦了嘴,又就着宫女的手漱过口,才瞪了梁九功一眼,话却是对着乳母说的:“把太子抱给她。”
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皇上这就打算立太子了吗?
于是所有人都朝郝如月怀中的小太子投去欢喜的目光,只有郝如月知道,小家伙的悲剧人生就此拉开序幕。
她伸手接过襁褓,抱着太子谢恩,站起身却道:“可怜你才失了额娘,又要背上储君的重担,今后还不知有多少风雨等着,你可要快快长大,听见了吗?”
乳母小心翼翼将襁褓递过去,眼珠不错地盯着郝如月的一举一动,这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小姑娘看起来还未及笄,抱孩子的动作却相当娴熟。
最最神奇的是,太子被她抱在怀中,好像认出什么似的,只哭了两声,便一个劲儿往她怀里扎,还一边扎一边小声哼哼。
郝如月给佟佳氏看过孩子,自然知道小家伙这副表情是要做什么,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想将襁褓还给乳母喂奶,又怕小家伙哭出毛病,不还吧,她还未出嫁,就被小婴儿在胸前这样拱来拱去实在尴尬。
正尴尬着,眼前明黄一闪,手上一轻,襁褓再次回到了皇上怀中。小家伙瘪了瘪嘴,又瘪了瘪嘴,到底没哭出来,只将小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吮着,一会儿就把自己哄睡了。
乖巧到令人心疼。
可能是最近跟小孩子打交道比较多,郝如月的心越来越软,这会儿见了没娘的孩子更是心疼到不行:“皇上,太子想是饿了,还是将他抱给乳母吧,等他睡醒了吃饱了就不会哭了。”
刚刚更像是在闹觉。
皇上吐了血,可把梁九功吓够呛,忙叫人去传胡院政过来。
此时胡院政也到了。
康熙有些不舍地将太子交给乳母,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看向郝如月:“你的食盒呢?里面装了什么?”
郝如月这才想起食盒,忙走进产房去找,刚刚她被嬷嬷拉到皇后床边的时候,随手将食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了。
左右这鸡血草也救不了皇后的命,倒不如送给康熙当补药,毕竟他刚才也吐了几口血。
太子已经没了额娘,阿玛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也太可怜了。
“回皇上的话,这是臣女亲手给姐姐做的药膳。”说着说着泪意再次上涌,原主这眼窝也太浅了。
郝如月抬手抹了一把眼角:“这药膳最是补血,里面的药材极为难得,扔了可惜,不如皇上用了吧。”
扔了可惜?梁九功眼睛都瞪圆了,他十三岁跟在皇上身边,别说皇上御极之后,便是做皇子的时候也没用过别人要扔的东西啊!
然后就见皇上点点头,如月姑娘将食盒打开,取出碗递给皇上,皇上一饮而尽,梁九功:“……”坏了,还没试毒呢!
康熙仰头将凉掉的药膳饮下,却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原本冰凉的手心渐渐发热,连头脑都变得清明起来。
这赫舍里家的二姑娘从前一直恨着皇上,又是上吊又是铰头发的,性格比较偏激,梁九功怕这药膳有问题,赶紧让胡院政进来给皇上诊脉。
二姑娘不怕掉脑袋,他还怕呢。
胡院政诊脉过后,长出一口气:“皇上脉象平稳,气血充足,并无大碍。”
梁九功:“……”
其实不光梁九功纳闷,胡太医也是百思不解。
来的路上,小太监都跟他说了,皇后骤然薨逝,皇上急火攻心连吐了几口血,用了足足三桶水才把血迹冲洗干净。
是个人连吐几口血,才经历过大喜大悲也不可能脉象平稳,更不可能气血充足。
可皇上的脉象确实如此,胡院政自认医术精湛,不可能出错。
见梁九功一脸错愕,胡院政一脸懵,康熙转头对郝如月道:“你的药膳很管用,朕觉得好多了。”
胡院政不愧是院政,听话听音很快找到了重点:“药膳?”
什么样的药膳能有如此显著的补血功效,胡院政看向郝如月虚心请教,郝如月也没藏着掖着:“其他食材倒也普通,只一味鸡血草有补血的功效。”
其实那只是一碗加了鸡血草浓缩液的红枣枸杞汤。
胡院政竟没听过:“敢问姑娘,这味叫鸡血草的药材产自何处?”
这个郝如月可不能说,说出来怕吓着他们,便胡诌道:“偶然得来,出处我也不是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