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手
安贵人、敬贵人和贵人钮祜禄氏联袂而来,事先都没人给坤宁宫打声招呼,三人一进来就往太子身边凑。
安贵人和敬贵人还算客气,都与守在一旁的郝如月寒暄了几句,劝她节哀。钮祜禄氏好像根本没看见郝如月,进屋便指使乳母:“把太子抱过来给我瞧瞧。”
松佳嬷嬷要拦,被郝如月拉住了,乳母只得将太子抱过去。钮祜禄氏轻蔑地盯了郝如月一眼,嗤地笑出声。
都说赫舍里家的二姑娘人美性子烈,连皇上都敢得罪,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又看向安贵人和敬贵人,眼中满是得色,对付一个窝里横的家伙,她就说不用带这么多人过来吧。
知道的,她们是来帮忙照顾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来抢孩子呢!
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太子,钮祜禄氏微微蹙眉,红乎乎的并不讨喜。
钮祜禄氏不喜欢小孩子,奈何身边的心腹嬷嬷提醒她早晚要做皇后,太子早晚都是她的儿子,早培养感情早好。
便是她当真喜欢不来,也得做做样子给皇上和太皇太后看,让皇上和太皇太后觉得她贤良淑德,可堪大任。
所以她给皇后哭过灵,便拉着安贵人和敬贵人过来帮忙照顾太子。
可这太子一直睡着,并不见醒,太子不醒她总不能一直杵在这儿干等吧。
皇后薨逝,国丧二十七日,哭灵三日。每日上午哭一个时辰,下午哭一个时辰,哭的时候有教习嬷嬷盯着,不能偷懒。
今日她才假哭了一个时辰,就跪得腰酸背疼,腿发软。
想一想明天后天,累都累死了,哪有时间一直耗在坤宁宫。
郝如月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自鸣钟,低声吩咐芍药上茶。
茶水本不归芍药管,而是丁香负责,这会儿有人来闹,二姑娘却吩咐她上茶,芍药与丁香对视一眼,应是退下。
走到茶房吩咐小宫女烧水泡茶,她自己则溜着墙根疾步往乾清宫走去。
她不管茶水,给乾清宫送信倒是她的差事。
再过半刻钟小家伙就该被尿憋醒了,被尿憋醒会哭,尿湿尿布会哭,换尿布的时候也会哭,天使宝宝只这一会儿比较折磨人。
可能生下来便没有亲额娘在身边,小家伙特别没有安全感,乳母抱着喂奶还行,如果他不饿,醒来非要她或者皇上抱才能很快安静下来。
不然就哭个没完。
所以郝如月才被留在坤宁宫,负责照顾太子,免了她早晚的哭灵。
“太子什么时候醒?”钮祜禄氏揉着腰,没好气地问。
两个乳母轮流抱着太子溜达,安贵人、敬贵人和钮祜禄氏是来照顾太子的,却被乳母转到头晕。
她们跪了一个下午,嚎哭了一个多时辰,人人都是两眼干涩,腰酸背痛,腿跟灌了铅似的。
太子再不醒,她们都要倒下了。
“太子睡得正沉,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咱们明日再来吧。”安贵人接话道。
皇后薨逝,下一任皇后的人选没有争议,肯定是钮祜禄氏。
安贵人和敬贵人不过是想提前巴结未来的皇后,这才答应陪钮祜禄氏到坤宁宫来照顾太子。
可太子一直睡着,身边有乳母,还有嫡亲的小姨照顾,并不需要钮祜禄氏,更不需要她们。
几人大眼瞪小眼,尴尬不说,关键身上太累,她们快撑不住了。
安贵人说完,敬贵人连连点头,烧热灶也不急于一时,她明日说什么都不来了。
帮手送上门,皇上还没到,郝如月怎么可能放她们离开:“三位贵人再坐坐,太子这就要醒了。”
说着吩咐乳母将襁褓放在炕上,果然太子才躺了一会儿,便哼哼唧唧地睁开眼睛,挥舞小拳头,用力蹬着腿。
“哎呦,太子这是怎么了?”太子睡醒,三人可算找到了用武之地,安贵人嘴快率先发难,说完看向敬贵人。
敬贵人也是一脸紧张:“不知道。”
之后两人齐齐看钮祜禄氏,钮祜禄氏几步走到炕边,伸手去解抱被:“还能怎么了,肯定是下人没伺候好,让太子不舒坦了。”
连带着把郝如月都归拢到下人堆里去了。
其实钮祜禄氏看不上赫舍里家的姑娘也不是没有缘由,论身份尊贵,钮祜禄家能把赫舍里家甩出好几条街。
当年太皇太后拉拢索尼,立索尼的孙女为皇后时,鳌拜曾说索尼的孙女是下人之女。
薨逝的皇后都是下人之女,那么皇后的妹妹自然也是下人了。
钮祜禄氏比郝如月还小几岁,在家时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懂得如何照顾小婴儿。之所以这样说,一则是为了羞辱如月,二则是为了贬低别人拔高自己。
若坤宁宫的人将太子伺候妥帖,她日后怎么过来帮忙,怎么提前与太子建立母子之情,怎么利用太子见到皇上呢。
嬷嬷说得没错,以她的家世背景,早晚要住进坤宁宫,太子早晚都是她的儿子,提前建立母子亲情很重要。
可钮祜禄氏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她十岁进宫,被太皇太后养在身边,今年才指给皇上,几个月过去,也只见过皇上一面,侍寝过一次。
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