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冲突
给他的感觉就好比,自己正站在山顶吹风,轻松惬意,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垂直掉下悬崖。
而他给皇上的回复,也全然出自真心,并不曾掺假。
当年被皇上伤得那样狠,如月都能轻易原谅,这一回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太皇太后给他选元后的时候,康熙早把赫舍里家众人的情况摸清楚了,知道长房的男人都是老实头,常泰更是老实头中的翘楚。
这几年常泰一直在乾清门当差,康熙亲自试过,那是个连扯谎都会脸红的人。
而此时,常泰面色如常,康熙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可越是真话听起来越扎心:“皇后也是人,受了委屈怎能不伤心,不需要人哄?”
就听常泰叹息着说:“从前如月很少受委屈,一旦受了委屈,也是极难哄好的。”
说着大胆抬眸看向康熙:“可皇上不一样。皇上曾经那样辜负她,让她沦为笑柄,之后又赐下盛心庵,强迫她带发修行,她都忍了,没说过一句皇上的不是。仁孝皇后薨了,她自请进宫,说是替姐姐照顾太子,可臣以为,她其实还是放不下皇上。”
说到最后都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她一心都铺在皇上身上,并不会记恨。皇上怎样对她,她心里都永远只有皇上。所以皇上不必自责,更不必费心哄她。给她点时间,她会自己哄好自己!”
没等常泰说完,康熙已然仰头望天,只觉秋日阳光格外炫目。
倏然掉头往回走,徒留红了眼圈的常泰在风中凌乱,慌得梁九功等一行人小跑才能跟上。!
然而更难听的还在后面:朕问你,你进宫之前,赫舍里家长房是不是与纳兰家差点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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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如月只觉下颌被人捏得火辣辣的疼:“是又怎样,都已经过去了!”
皇上手劲儿越发大了,疼到郝如月想哭:“过去了,如何过去?若当真过去了,就不会有今日这封书信!”
这时候再疼也绝不能退,必须理直气壮地与皇上分说清楚。不然这封信就会像一根刺扎在皇上心里,便是这会儿糊弄过去,以后也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来扎一下。
太疼了,郝如月眼前一阵模糊,却动也没动:“皇上,这封书信不过是为了一个善堂。”
皇上垂下眼睫,再不看她:“那是善堂吗,那是你们曾经的一段私情!”
原来康熙以为两家只是有意结亲,却并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过私下的接触。
若这接触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好,可他们为什么要跑到丰台的一个善堂去!
想起她初次侍寝时,落在雪白元帕上的那一抹红,康熙心里才算好受了一些。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姑娘,可能被某个男人摸过手,甚至揽过肩,就感觉心要炸开了似的疼。
私情?郝如月眼睛都瞪圆了,完全忘了下颌的那点疼。
她承认她对纳兰动过心,确实想过嫁给他。毕竟陌上人如玉,如纳兰那般英俊的翩翩公子谁不爱呢。
可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早已侍寝。莫说当年那点情愫,便是纳兰这个人她都快忘了。
就是这片刻的失神,下颌不疼了,却见皇上高高扬起手掌。
郝如月立刻回神,原主附体,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皇上,臣妾等了皇上这么多年,盼了皇上这么多年,一颗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皇上打人,打了也是白打,她可不想先挨一巴掌,然后再吃甜枣。
她不想挨巴掌,只想吃甜枣:“臣妾这些年所思所想都是皇上,与纳兰家结亲,也不过是为了姐姐,和姐姐腹中的孩子!”
当年原主闹腾得厉害,仁孝皇后疼爱妹妹,心里怎会好受。
仁孝皇后不好受,肚里的孩子又怎么能好!
果然皇上扬起的手缓缓落了下来。
情绪赶到这里,郝如月不想哭,眼泪也止不住了:“臣妾那时候一心想嫁人,奈何命格太硬,只一个纳兰容若合适。可纳兰似乎对臣妾无意,臣妾这才厚着脸皮追他追到了丰台的善堂。”
不能提鸡血草和积分的事,郝如月抹了一把眼泪:“皇上不信可以派人去查,臣妾花了一百两银子才买下副堂主之位!”
还好她那时忍痛割爱花了银子。
“之后总有人拿这事寻臣妾的晦气,还有人给纳兰下药,想要毁了臣妾的清白。”
郝如月这时候都没忘了踩索额图一脚:“臣妾并不害怕,因为臣妾知道皇上是
最懂臣妾的。谁误会臣妾,皇上也不会,可……可今天……”
快被自己的话恶心死了,郝如月实在说不下去,索性趴在炕上痛哭起来。
原主啊,你爱上了一个家暴男,你知道吗!
康熙扬起手的时候就后悔了,扬起又很快放下,结果还是被她看见了。
这时院中乱起来,不断有人压低声音喊太子,还有些跑动的声音。
然后门帘一掀,太子甩开梁九功的手跑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正趴在炕上痛哭的额娘,迈开小短腿扑过去。
郝如月目的达到,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