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遥远得恍若海市蜃楼
有时候,一生当中,总会遇到几个人令你怦然心动,让你觉得即使用尽一生都无法遗忘的人。
多年以后,琐碎生活与时间倦怠的逐步侵蚀,感觉日益趋于迟钝,心也由得满不在乎。
只是记忆不由得你,或闲庭信步的触景伤情,或午夜梦醒时分的黯自惆怅,或只是某个漫不经心的邂逅后,那昔日的情景乍然浮现心间,就这样遥远得恍若海市蜃楼。
阳光灿烂的午后。
五十班的走廊上,外面一只洁白的纸飞机越飞越高,最终越过图书馆的屋脊消失不见。
图书馆下的走廊上,程曦捧着一本书,转过身来,对方宁说道:“这本书确实很温馨,但不适合现在的我们看,这只会让我们对那些东西向往,无限的憧憬,但事实上在我们国内学校里的现状是学习成绩大于一切,那些东西对我们离我们太遥远了。”
方宁就这样看着她,一眼不眨。
程曦的声音低了下来,“这种课外书你最好藏起来,别让班主任发现了。”
“哎!”方宁接过书本,不自觉摸了摸鼻子,“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内心是不是藏着一个多年的老妖怪,不以为物喜,不以物悲,那么……究竟什么才能引起你的兴趣呢?”
她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静静地看着校园的风景。
方宁左顾右盼,以为她就这样陷入泥雕木偶的状态不会再说话了,刚想悄然退下。
谁知道程曦侧过头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
程曦似乎也想到了,哑然一笑,道:“我在《浮生六记》中看过,作者沈复曾对他的妻子陈淑珍有一段描写:‘一身素淡,何其娴雅,口授成诵,何其颖慧,顾盼神飞,何其缠绵,太湖纵目,何其阔达,女扮男装,何其豪迈’,我想漂亮的女生大致如此了。”
“这样的女子确实好,但也只属于浪子沈复,而且最后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的烂漫。”方宁沉吟了好一会儿。
她挑了挑眉毛,哑然而笑,“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方宁略带几分紧张,还没解释。
程曦就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笑意,“好了,开个玩笑,免得你整天说我太无聊了。”
方宁白了她眼,“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
程曦却没再接这话茬,“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这周的期中考试,一起加油,考好点。”
“嗯。”
…
午后上课总是昏昏欲睡,班上起码有一大片同学伏倒桌上了。
地理老师江恒志在讲台上讲得唾沫飞喷,黑板上到处用粉笔写满了地理知识点:等高线和海拔、世界气候、板块学说。
可惜没几个人认真听他讲课。
包括单鼎在内,都在偷偷复习……
生物老师张真金虽然是个女人,但却是实打实的母老虎,凡是在她的课堂上没有回答出问题的人,基本上都要站着听一节课,而且下节课第一个点名的人还是你,每次上她的课都闹得人心惶惶,恨不得全部吃透生物知识点才好。
余小乐和方宁两个人,借着课桌上堆叠如山的书本打掩护,窸窸窣窣的讲着这几天的风云事件以及八卦。
这几天火热的事情,莫过于朱靖伟和肖雄两人放学后,在校外互相斗殴了几次。
基本上都是以朱靖伟被揍得鼻青脸肿而告终,肖雄能叫的动人,人脉广,人缘好,身材壮实,体能又好,一个打三四个没问题,朱靖伟那里打得过他,只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养好伤后又去找他的麻烦。
说起来在方宁的印象中,余其麟三人可是有名的墙头草,欺软怕硬,哪边风大哪边倒,毫无节操可言。
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就把朱靖伟给卖了就算好的,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有义气,挨了几顿打,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了,还去帮朱靖伟打架?
余小乐就“切”了一声,道:“据说这家伙是被朱靖伟给拖下水了,有些人在学校宣传余其麟几个是他的死党,打上了他的标签,掉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我看他们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欺负别人,这下好了,碰到肖雄这种认死理的人,谁敢管你解释不解释,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原来是这样,难怪啊!”方宁恍然大悟。
江恒志讲得口干舌燥,就看到方宁他们俩人在说话,一惊一乍,嗓门比他的还大,这还了得!
用黑板刷敲了一下讲台,发出声响,有些恼怒地道,“老师在上面说,你们在下面说,要不要你们上来讲?”
“不敢不敢!”
“不要以为你们说话我看不见,我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我只是不想说而已,你们不学可以,不要影响其他同学睡觉。”
方宁和余小乐顿时缩了缩脑袋,不敢出声。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班上哗啦啦一片人惊起来,赶紧坐好,摆出认真听讲的姿势,翻书声大作。
“同学们,期中考试就要到了,你们多学点,总是有好处的,别到时候来怪自己没多听的几个题目。”江恒志语重心长地说。
他们被羞得脸红耳热,连上课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