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生也很难品味与于凤谦道别的感觉。 在大大方方与唐经天一行人与于凤谦道别之前,二人已经有过单独的交流。 该死的太上感应术又被隐隐触发,这让他意识到也许明春的百灵山之约会像这一趟来桃花岛一样好事多磨。 什么原因不问可知,圣火宗会有麻烦,而且麻烦不小。 可是这种事情就算提醒也没有太大意义,该说的他都说了,而且他也意识到圣火宗的主事人并非没有觉察,但如何应对却很棘手。 飞槎渐渐升起,进入高空,慢慢加速,消失在外海空中。 于凤谦没来由的一阵落寞,手指轻轻在腰间的细剑剑柄上摩挲。 这二十日如同一场梦幻一般,发生了太多事情,让自己都有些晕晕乎乎。 龙龟齐至,桃花岛遭劫。 对雁山道一战,斩除后患。 陈淮生他们来访,共同一战。 宗主归来,斩杀玄龟,驱逐赤螭,但宗主却冲击金丹失败。 秦师伯受重创,先是封禁在雁山道灵穴中,现在才悄悄运回来,宗门还在寻找让其苏醒恢复的办法。 如陈淮生所言,圣火宗现在是外强中干,可能会面临更大的挑战。 换了以往,这些事情也许会让她担心烦恼,但是现在自己的情绪却并非如此,而是惆怅迷惘。 这种情绪很不对。 她也知道来是什么原因。 自打陈淮生来了,哪怕面临着种种危机,自己心情其实一直都不错,尤其是共同击退了龙龟和妖虫,这份喜悦现在都弥留在心间。 但现在他走了,萦绕在心间的那股子离愁和孤寂让她顿时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她也知道自己这种情绪很不正常。 自己是宗门圣姑,不该有感情纠葛,一辈子当与师尊一样。 不过师尊似乎并不太在意自己要一辈子当圣姑,这让她既失落又窃喜。 自己和陈淮生之间的这种隐秘而微妙的关系,连她自己都难以说清。 看到陈淮生大大方方带着伴侍而来,她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她当然明白伴侍的意思,宗门里也有许多师兄和师叔师伯们有伴侍。 这让她既有些不屑,所以对那位闵姓女子她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状态,在陈淮生面前也从不提及。 也有些酸意,所以时不时总想要刺一刺对方,但又觉得太过无聊,自己何必去和与自己“无关”的人计较? 这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一直缠绕着她,一直到陈淮生他们的离开。 一直到陈淮生离开,她才真正确定自己的心情和对方息息相关。 自己应该是有些恋上对方了。 她不是那种不敢直面和承认自己感情的人,但她也知道自己和对方绝不合适。 这不是对方有没有道侣伴侍那么简单,而是自己比他足足大了十五岁。 好吧,其实这也不是最大的障碍,甚至圣姑的身份也不是,师尊已经隐隐提及可以在宗门里培养新的圣姑。 最大的原因还是自己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接纳自己,而自己是否真的想好了要走出这一步,日后自己与宗门的关系又将如何定位? 从宗门角度来说,他们肯定希望能把陈淮生拉入宗门来,但她觉得可能性很小。 他不是那种为了感情或者利益就会舍弃他追求的人。 一直到有人从背后靠近,才将于凤谦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凤谦,回去吧。” “啊,师尊?”于凤谦一时间脸有些发烧,虽然在师尊面前她从不隐瞒任何事,但是这等如望夫石一般的表现,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害羞。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为师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但也知道情之一道可铄金毁骨,历久弥新。”白发道姑牵着自己徒弟的手,“若是你想好了,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宗门这边,为师自然会去和宗主他们交涉。” 于凤谦一怔,思索许久,才缓缓摇头:“师尊,弟子还没想好,弟子觉得有些事情太快了一些,缓一缓,冷静一下,也许能看得更清楚。” 白发道姑摇了摇头:“凤谦,其他事情你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但情之一道,你却似乎有点儿优柔寡断了,……” 于凤谦没有做声,白发道姑也只能叹气摇头,不再多言。 飞槎在海门沙洲落地,陈淮生和唐经天也不停留,径直北上。 在钟离渡渡淮进入谯郡,最终一路北行抵达睢郡,陈淮生便与唐经天二人道别。 这一番东海之行,二人并肩作战,也算历经生死,关系比起以往又进了一层。 而且唐经天的道侣和陈淮生的伴侍也都相互见了面,某种意义上都有点儿见家属的味道,所以更不一般。 约定了明春到百灵山一行,陈淮生自然是心怀憧憬。 除了幽蓬鬼实外,百灵山也还有不少灵物。 他现在就一门心思想要多弄一些灵植种籽,有玄黄神壤和赤岩元浆这两大助力,在灵植种植上,陈淮生觉得自己是可以大展身手的。 谁让自己当初在青木门里当了那么多年灵农,对这一行道最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