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中让陈淮生一行人稍等,自己则悄然入了内院,面见家主和自己父亲几人,把今日情况原原本本地做了一个汇报。 孙辅礼、孙辅义以及孙辅同三人面面相觑。 “道中,真是来自重华派?”孙辅同有些不敢相信,面带异色,“重华掌门商九龄在丁家作客,这个人却来咱们魁星阁,你觉得他只是来买玄黄神壤,要看一看昔日洞玄宗的历史?” “叔叔,侄儿也不清楚,但此人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话里话外都应该是重华弟子,而且二十来岁就炼气七重,口音就是大赵那边的,您觉得咱们燕州哪家散修能有这般人才?如果是其他宗门,天鹤宗?凤翼宗?还是月庐宗?都不可能。” 孙道中很肯定地道。 “那此人来接触咱们孙家是和用意?”孙辅义捋须轻声问道:“难道还真的就是来求购玄黄神壤,或者要看什么狗屁洞玄宗的故事?道中,你信么?” 面对自己父亲的质问,孙道中也有些吃不准了,“大伯、父亲,五叔,难道他真的是有什么深意?” 孙辅礼半闭双眼,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缓缓道:“辅义,你觉得呢?” “大哥,那商九龄真的在丁家庄园作客?丁家真的要入重华派?”孙辅义细细揣摩,小声问道。 丁氏一族人手不多,其在白塔城外的庄园自然要有许多人做事,孙家嫡女嫁入丁家,内里少不了孙家过去的人,这等消息瞒不了孙家。 “嗯,确定无疑,商九龄在丁家庄园里住了两日了,双方条件大概还没谈妥罢了。”孙辅礼叹息了一声,“妖尸四处袭击给了丁家当头一棒,估计丁宗寿也有些怵了,凤翼宗那边出动了那么多人都没找出个名堂来,丁家这点儿人手能坚持多久?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前日防贼的道理?” “是啊,现在白塔城人心惶惶,许多人原来就对丁家怨气满腹,认为丁家只会收受各种供奉,真到了关键时候却经常不闻不问,这一次事情又出这么大,丁家若是不拿出一个姿态来,凤翼宗就要把手伸过来了,丁家迟早会被撵出白塔城。” 孙辅同也支持自己兄长的观点。 问题是丁家能那什么姿态出来? 丁家人加上亲传子弟就那么十来人,偌大白塔铺领地内,不说其他事儿,单是妖兽出没,百姓遇袭的时候很多,丁家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很多时候只要事情不大,他们就拖着,所以丁家在白塔铺的领地内名声不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是事事丁家人都要亲临,那他们那点儿人就别修行了,成日东奔西走,累都得累死。 “丁家若真的是要归入重华派,那我们孙家怎么办?”孙辅义沉声问道:“丁家会不会拿我们孙家当成砝码去做交易,为其在重华派内赢得更大的利益?” 一句话点明,孙辅礼孙辅同都是悚然一惊,又恍然大悟。 “二哥,你的意思是这個重华弟子来魁星阁,其实就是一个试探,暗示,提醒,……”孙辅同急声道。 “甚至就是主动来和咱们交涉的?”孙辅礼站起身来,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思考着缓缓道:“我知道重华派在炼丹、制符、种养灵植灵兽上都不太擅长,而且他们来河北之后,原来的商业贸易都已经断绝了,在大赵的时候,他们是有专门的坊市的,而且据说规模还不小,一个有雄心抱负的宗门,是不可能没有自身的商业贸易坊市的,……” 孙辅义孙辅同都是眼睛一亮,孙辅同更是直接道:“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其实可以不必依附于丁家,可以自己直接归入重华派?” 孙辅礼扭头傲然道:“为什么不可以?就因为丁元高娶了我女儿,我们孙家就一定要成为丁家的附庸?笑话!别说是我一个女儿,就算是再多几个女儿,也一样不行!” 孙辅义倒是迟疑了一下,“大哥,丁家和我们孙家是姻亲暂且不论,丁家是小家族,人丁单薄,家族中并无出色之辈,归入重华派说得过去,他们丁家之人日后也算有了依靠,但我们是宗族世家,重华派是宗门,我们孙家若是归入重华,那宗门和宗族利益,孰为重?如何平衡?” 这个问题问到了要害上。 就算是孙辅礼也不得不三思。 沉思良久,孙辅礼也没有想好对策来,倒是旁边一直未曾说话的孙道中插言:“大伯,父亲,五叔,不如先见一见这位陈姓道师,我感觉此人在重华派中也许还有些身份,听一听他怎么说,如果丁家真的要归入重华派,我们交好重华派,无论如何都是一桩好事。” 陈淮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无意间来魁星阁寻求卧龙岭那边关于洞玄宗的相关史志,意图找到在苍龙背上的一些原来的洞府资料,却能引来孙家这边如此复杂的联想。 他在这魁星阁里坐了半个时辰,都没见那个孙道中出来,弄得他都有些郁闷了。 谁曾想,突然间就是孙家三位主事人要亲自接待他了,把他都给整懵了。 面对几人的旁敲侧击和故作坦荡,陈淮生还是很懵了一阵才算是明白过来。 面对这种情形,他心中还真的有点儿七上八下,不踏实。 自己这无意间的来一趟,竟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