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婉儿一句“你呢”又让对方沉寂了。 许久之后,对方才犹犹豫豫地回答道:“我道体毁损了五十多年了,就是在飞升天道时陨灭的,之前修行了接近两百年,好不容易才走到那一步,结果一遭陨灭,变成了这般鬼模样。” 陈淮生没有放过对方,驱使欧婉儿深挖细究:“那你之前究竟是什么?哪类异修?” 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觉得回避不了这个问题,那暗影干巴巴地道:“我以前是雷豨,……” 陈淮生一震,九元雷豨? 这东西极其罕见,虽说是四阶妖兽,但是这家伙在四阶妖兽中都是相当稀罕的东西了,几乎没有听到过这种妖兽的出没境况,除了那一回。 难道五十多年前那头引发诸多筑基和紫府应劫的九元雷豨就是这家伙? 不过不是说在鳌山白鹿崖么?怎么又会跑到这里来了? 一时间陈淮生也有些惊疑不定。 商九龄之前的上一任重华掌门卫子朱就是在与多名紫府、筑基巅峰修士一起围攻九元雷豨的时候应劫失败而道消人亡的。 卫子朱当时是筑基巅峰,意欲借助九元雷豨这种很容易吸引天劫而来的四阶妖兽渡劫飞升,但是没想到那一批想要借助九元雷豨的修士实在太多,两名紫府巅峰,三名筑基巅峰,都想要蹭这九元雷豨的招劫机会。 结果却是一名紫府巅峰和一名筑基巅峰渡劫成功一跃而过,但其他五人却都失败了。 九元雷豨和其他四阶妖兽还不一样,其他四阶妖兽可能就是战斗力强悍,其实对修士来说,也就是一份历练罢了,但九元雷豨不同。 这家伙要论战斗力在四阶妖兽中只能算是一个中下品,但是却有极为特殊的召唤天劫的本事,只要时机合适,周围修士能将其激发到其战斗力的最高状态,便能招来天劫,而这些想要借机渡劫的修士就能借助这个机会来渡劫,这往往比要通过去秘境中寻找迎接机会要方便得多。 哪怕是找到秘境,不但要等待秘境中合适时机才能应劫,这个合适时机有可能是一年,有可能是十年,就像商九龄和朱凤璧一样,他们也是在秘境中徘徊十年才寻找到机缘渡劫。 而九元雷豨带来的机会就相对简单得多,只要你能将九元雷豨的战斗状态逼到极致,就能引来天劫,你就能趁机应劫,渡劫飞升,至于说能不能过,那就要看你自身本事和一些气运了。 就像卫子朱那一批修士一样,三名紫府巅峰和五名筑基巅峰,其实论实力,三名紫府和五名筑基,他们既然敢冲击破境飞升,实力都已经达到了极致,相互之间差不多,但是结果就是紫府和筑基都只有一人成功渡劫,其余人就失败了。 筑基巅峰那批人中还好一点儿,失败者还能存活一個,而紫府那两个冲击金丹的,就直接毙命。 这就是气运和命格定在那里了。 当初鳌山白鹿崖那一战里,传闻也没有人提到九元雷豨最终结局如何,因为众修士围攻九元雷豨只是要逼出其终极形态,这样才能招来天劫,以便修士们应劫渡劫,最终过关。 至于说九元雷豨本身来说,反而没有多大价值,如何处置,就没有人提及了。 但作为四阶妖兽,想必当初修士们也会是顺手灭杀才对,没想到这家伙会跑到这里来了。 难不成这里会是鳌山白鹿崖? 不对啊,陈淮生虽然没问过鳌山白鹿崖在那里,但是也知道是在大赵境内,不可能是这河北境内才对。 神识传递过去,欧婉儿立即道:“你是雷豨?九元雷豨?” 对方干咳了一声,“是。” “你不会是那头五十年前在鳌山白鹿崖帮那帮修士证道飞升的雷豨吧?”欧婉儿按照陈淮生的意思,假意惊讶地道。 这一句话又把对方给干沉默了,好一阵后才有些讪讪地道:“鳌山白鹿崖的事儿,就是我,哎,不过那也不是我的过错,谁知道突然就会被那些疯狂的人类修士给盯上了,非要逼着我现原形,其实那时候我早就化形了,而且也已经悟道了,也盼着能飞升大成,所以就阴差阳错,他们想要借我证道,我也想要用他们来飞升,结果……” “结果就是有人飞升,有人陨灭,有人沦为不人不鬼,……”欧婉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对方大为不悦:“你笑什么?这想要证道大成,谁又能避免得了这一遭?谁又能保证自己证道成功?伱是人类修士,不也沦为不人不鬼?” 欧婉儿自我解嘲地冷哼了一声,把自己的不满传递过去,这一次就不是陈淮生的授意了,而纯粹是欧婉儿自己情绪发泄了,“我算什么修士?就是一个浑浑噩噩地走狗罢了,保不准哪天就魂飞魄散了。” 陈淮生有些尴尬,欧婉儿哪儿是回应对方,这是在挖苦讽刺自己说话不算话,可问题是欧婉儿要想恢复人身的确不那么简单,所需要的灵宝也不是一样两样,得花心思一样一样地去凑,尤其是九莲诸宗被各家分食,就更难了。 对面那头雷豨阴灵自然不明白这其中奥妙,还在愣头愣脑地询问:“你不是修士,怎么还能保持阴灵不散?还有你不是说你藏身于你主人的道体鼎炉中么?你这个主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