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重阳山的时候,陈淮生也问过李煜,对义阳和朗陵,宗门的态度究竟如何。 也就是说,未来宗门是否打算重返朗陵和义阳? 如果要重返,准备什么时间段? 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重返,对紫金派和白石门的态度和对策方略又是如何? 这也是重华派不得不面临的问题。 现在重华派已经是千人大宗,但是来自老重华和凌云宗的弟子就占据了三成以上,他们大多来自义阳和朗陵,对返回故土的意愿十分强烈。 如果说之前因为被迫离开是宗门实力太弱,但是经过这几年吸纳了九莲宗之后的整合壮大,大家心气已经起来了,对重返,甚至不惜对白石门和紫金派一战的愿望也就格外强烈Lee。 当然高层很清楚,要对白石门或者紫金派一战不现实。 不谈现在济郡重阳山这边的根基尚未牢实,卧龙岭那边也还需要巩固,单论硬实力,白石门仍然在重华派之上,这几年重华派在成长,人家白石门也没歇着,而且膨胀速度更快。 紫金派更是南楚四大宗门之一,入主义阳也是得了道宫和官家认可,现在要公开去推翻原来的约定,就有可能引发大赵和南楚纷争,道宫肯定不会答应。 当然你若是悄无声息去谋划,双方以较量的方式来争锋,道宫和官家也许就乐见其成了。 李煜告诉陈淮生,重华派现在内部也很纠结,若是放任白石门这样发展下去,也许重华派就真的很难在重返弋南了,可要现在就让重华派与白石门正面交锋开战争夺,又绝不可行,所以一时间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策。 现在能做的就是静待观察,就像陈淮生所提及的,也许妖兽潮的到来既是一场危机,也是一场机遇,对重华派如此,对白石门和紫金派一样如此。 河北和弋郡都面临着这种妖兽暴潮席卷的风险,就看谁能在这场风暴之下坚挺下来,活的更好,也许就是机会。 所以陈淮生在面对吕家这样的质问时,也就只能含糊其辞了。 归根结底,还得要是自家的实力壮大到具有压倒性优势时,就可以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任意选择合适时机了。 打发走了吕桂伦,他也知道对方不满意,但是也只能这样答复。 既要留一线希望,又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就这样。 在定陵留宿一夜,二人便启程会蓼县。 在固镇驿稍作停留打尖,二人准备先回元宝寨,再去黑木崖。 原来觉得很遥远的距离,现在驭气飞行术下,比用神行符健步符这些还要快许多。 到了元宝寨,还没有坐热屁股,陈崇元父子以及尹家的尹衡等人早已经屁颠屁颠迎了上来,似乎完全忘记了先前的种种龃龉。 想当初在野蜂沟那一战,自己险些被杀,但现在若是自己要报复对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就算是把陈家连根拔起,也是举手之劳。 问题是有必要么? 陈淮生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把这些看得很淡了。 这么几年,自己完全有机会有时间赶回元宝寨,将陈氏父子诛杀,但是自己却根本就没有这份心思。 陈淮生发现自己居然会算计一下诛杀陈氏父子乃至拔掉陈家,自己能得到什么了,而不杀陈氏父子,又有什么好处? 陈家和白石门肯定是勾结在了一起,但他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要解决他们只需要把消息透露给紫金派,紫金派自然会下手,何须脏了自己的手呢? 把所有人打发走,陈淮生才回到自己昔日故居小屋。 宣尺媚围着小屋转了一大圈,然后才兴致勃勃地开始打扫起小屋来,陈淮生也没有阻止,在这里也许还要呆两日,也算是聊慰心愿吧。 石桌石凳,修行屋,一切犹如昨日再现,陈淮生也是恍惚间有些失神。 “怎么了,淮生哥?”打扫完屋子的宣尺媚也觉察到了爱郎的走神,柔声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七年前,你带我去找易师伯,最后成功得吴师伯首肯,加入重华派,两千多个日夜一晃而过,我现在居然已经筑基了,这在七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就这么发生了。” 陈淮生握住宣尺媚的手,话语里有些飘忽。 宣尺媚嘴角带笑:“是啊,当时我都炼气三重了,可七年过去,我筑基八重,已经是门中晋阶速度最快的几个人了,可和淮生哥相比,就是天壤之别了。” “别和愚兄比,愚兄是特例,遭遇了那么多事情,哪一场都是生死毫发间,我可不愿意发生在你们身上。” 二人依偎坐下,陈淮生望向窗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思:“之前我也就想回来看一看就算了,但是到了定陵听了这边人的介绍,还有吕家人的质疑,还有今日看到寨中的情形,却有些犹豫了。” “哦?”宣尺媚也是活跃性子,不像方宝旒那样不愿意生事惹事,她更愿意做事:“我也正想问淮生哥呢,难道这陈氏父子对你下此毒手,淮生哥你就此作罢放过他们不成?还是淮生哥觉得他们都是你的宗亲,又或者觉得元宝寨失了他们,会局面更糟糕,所以想要放他们一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