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死的人,孩子,也没有不会灭亡的国家。在一个停滞了的宇宙中谈论光荣传统,就像是在妓(喵)院讨论贞洁,在教堂中讨论虔诚,在政坛上讨论诚信似得。记住了,帝国就没有什么神圣的的,那就让它灭亡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年老的摄政王低低地发出沙哑的笑声,让年轻的选帝王为之战悚。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和一个伪装成人形的怪物在说话,他的身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心,也没有温度,更完全找不到丝毫作为帝国缔造者的责任感。
“孩子,鲁米纳自治领的所有特权,我是不会取消的。你可以在我死了之后,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处理,是合理合法通过元老院取消自治领也好,是使用武力也罢,都没有关系。你是选帝王,你应该要凭自己的力量达成目的,而不是在这里向我撒娇。”
选帝王垂下了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压抑和悲伤:“我只是希望,能搞清楚自己的声望。”
“可不管怎么说,它也总不至于在在这一代就灭亡吧?我留下的,毕竟是一个帝国的巅峰。在未来,它到底是会轰轰烈烈地灭亡,还是起起落落地挣扎,是取决于你们的选择的。孩子,你想要选择哪一个?”
摄政王的声音就像是不吉利的宇宙黑洞似得,用引力摧毁了所有的光源似得。
选帝王垂着头,用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声音:“难道就没有千秋万代吗?”
“帝国从来就没有什么神圣的。”摄政王又重复了一句。
“是的,从没有神圣的……但如果没有这个鲁米纳,便没有人会明白这一点。”
“总会会有人知道的,则这时间问题。”
“不,我不承认!真是亵渎!”选帝王大声地打断了自己的祖父。
他咆哮着,就像是准备透支自己平生所有的勇气来发泄似得:“您在亵渎帝国对的荣誉历史!祖父,您在亵渎我们这些正在为了荣誉而努力战斗的子孙们的努力!您也在亵您和祖母的功业!”
老摄政王耸了耸肩,再次很缓慢地端起了茶杯,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
大选帝王又向前踏了一步,喃喃道:“祖父,宇宙统一的大业就在眼前了。我们不能留下这样的隐患。”
“你准备怎么办?孩子?”摄政王戏谑地看着他。
“提前解除所有的隐患。”
“那么,我的孩子,你在做什么?”
“继承您,祖父!”
年老的摄政王看着自己俊朗威严宛若神明一样的孙子向自己走来,看着神秘学的光晕在他的身躯上流淌着,然后凝聚成仿佛用太阳碎片化作的纹章战甲,看着他的右手展开了金黄色的光焰。
然后,余连发出了一声满足的笑声,任由对方的原子光矛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这便是共治时代的结束之刻了。
余连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挣扎了多久。可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站在一大片亮堂却又空无一物的空间中,毫无色彩的空间看不见长宽高,也感觉不到尽头,甚至就连虚境之中那种令人心情低落的灰雾都没有了。
不过,他却觉得心情非常愉悦,
所谓的皇图霸业,南柯一梦。余连其实很反感这种轮回感和宿命感过于浓重的小故事,充满了释教忽悠人的味道,但真的轮到了自己,他却觉得悟到了什么,反而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感觉。
这大约是因为,那个被困在垂垂老矣的幻觉之中的灵魂,那个被文治武功的煌煌伟业所迷惑的精神,终于脱困了。
余连招了招手,光在自己身侧凝结成银色,仿佛是一面镜子。
他看着镜子中那张依旧青春靓丽,充满少年的纯真和天真的脸,满意地叹息了一下。他抹了抹头发,做了一个扩胸运动,又来了两下开合跳,方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是这般的龙章凤姿,天日之表!”
余连昂首挺胸,冲着毫无尽头的空间发出了激昂的呐喊声:“哇哈哈哈哈哈,现在,我又回来了!我已经天下无敌啦啊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就看到了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披着晨曦之龙的卫伦特王,正满脸犹豫地看着自己,脸上挂满了牙酸的残念。
余连却懒得理会对方,又在对方的视线中,旁若无人地做了一组波比跳,一组俯卧撑,一组伸展运动。
然后,他才张开了手,战锤挂着镰刀的行知便出现在右手上,左手则持着深红矛柄的临光背在了背后;拂晓化身的无形剑丸也全部悬浮在了自己身边,隐于空间交错之间。
“好了,我准备好了。”余连用行知指着对方,把镰刀的方向对着下面。这也应该可以构成反树大拇指的效果。
“您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所有的状况。您好像也并不好奇我的真身。”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压抑。
余连看了对方一眼,笑道:“好吧,那你是什么?”
“要不要猜一下?”那个卫伦特王挤出了一个笑容。有一说一,余连还真的是第一次在布伦希尔特的脸上看到这么没有生机,套路化的笑容。
这一次,他没感觉到什么好奇,只觉得有点恶心。
那只橘猫虽然三观不正,虽然骨子里还是封建统治阶级的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