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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铸剑名师穷一生之力,也不过是为了铸就一把无坚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剑成之时,不由以泪洗面,因为他终于完成了毕生的梦想。
湛湛然而黑色也。这是一把黑色的剑,更像是一只眼睛。它就像上苍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
君贤能,剑在侧,国兴旺。
君无能,剑飞弃,国破败。
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曾经伴在一名君王的身边,这君王后被打败,剑为敌君所得。然敌君无道,神剑自行飞离。后辗转明君之手,终于魂归剑冢可谓是仁之尽矣。
还有一少年,泼皮无赖,贪酒好色,游荡乡里无所事事。一把缠在腰间的铁棍被他称为剑。
后来这少年醉酒斩白蛇,揭竿而起,从一介平民做了帝国的皇帝,这把剑也就成了堂堂的帝者之剑。可是这把剑的心里,斩掉白蛇的一霎,他才是真正的剑,后面的无上荣耀,对它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
他心里放不下的还是那个真英雄能本色的少年,还是面对白蛇的一腔孤勇罢了。它是帝者之剑,但是它的心还是一把匹夫之剑,没有了逍遥,没有了血勇,没有了少年,它回到了剑冢,做回了自己。
还有一把剑并非名师所铸,所用的也不是什么极品材料,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他的伙伴也是出身寒微,窘迫时连吃饭也是问题。
有人要与他当街比剑,他宁受胯下之辱也不出剑。后来天下大变,他提剑上阵,背水一战,两千胜十万,剑气纵横,震惊天下。他曾经说过,这把剑不是用来斩匹夫的,是用来威压天下的,这是一把真正的威压天下之剑。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才子年少风流,斗酒十千。仗剑天涯快意恩仇。他的剑好,人更好。青梅竹马的爱情,无与伦比的才情,云帆沧海的豪情,他去了,这世间的诗情也就少了一半。他的剑也就来到剑冢,夜夜哀鸣,像是怀念某个月下独酌的人。
有的剑和人一样是快乐过的,它的身上本有七颗宝石,天生华贵。他的伙伴是爱剑之人,也是好酒之人。所以它身上的宝石最后全部换成了酒。他行走天涯,相伴的不过是一把剑,但是只要有剑在,他就不寂寞。他对剑说话,对剑饮酒,对剑所说内心里无法诉说的烦恼,他们一起大笑,一起放歌。他们过得有点窘迫,但是从未放弃寻找快乐。他离去后,它也还在寻找,但是快乐似乎也消失了。
有一把剑上接煌煌天威,下诛诸天魔神,他的伙伴却是为情所困。纵使天威浩荡,难斩心中情殇。徒留寂寞收场。
还有。。。还有。。。
牛泗觉得自己感受到的不是剑气,是生命,是灵魂。所谓剑心既是人心,所谓人心既是世界。这是一种存在的痕迹,是一种更加接近本源的法则。这些法则正是通过这些剑气,演绎变化诉说着更为本质东西。
牛泗走得很慢,不断的有一道道的剑气主动的融入到牛泗的体内,又不断的有一道道剑气从牛泗的体内飞出,八十一把天罡直符遁此刻化为一把巨剑在牛泗的身边不断游走,盘旋。剑身上的波动竟然和牛泗一模一样。
之前进来的那些筑基修士都看傻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明显的这剑冢不一样了。原本布满周围的剑气此刻也逐渐的稀少起来。
这些剑气现在化作旋风一般,疯狂的往牛泗的体内涌去。而牛泗像个无底洞一样疯狂的吸收着这些剑气。不过这些人倒是安全了,起码这次存活的机会大了很多,他们本来就是来此处逃命的,此时更是乐的轻松。
牛泗这一走就是三个月的时间。这期间牛泗几乎忘了自己是个修士,都以为自己是一把剑了,一把剑的外形肯定是修士铸就的,一把剑的内心却是自己修成。牛泗就在这剑的感受和情绪中沉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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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牛泗已经走到了山顶,身后的剑气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往牛泗的身体内不断融入着,而牛泗对外界的这一切仿佛毫无察觉。
最终一把黯淡的剑进入牛泗的世界。它显得那么的孤独冷淡,甚至说有点冷漠,并不像别的剑气一样主动的融入进来,更像是在观察或者审视着牛泗。
牛泗感到其内心里的那份孤独,这是一把孤独剑,甚至是残缺的剑。
在不知多么久之前,它曾经也有伙伴。那个伙伴也曾像牛泗一样为了炼制一把心仪的飞剑,到处搜寻材料。自剑成之日他们便相伴前行,一起修炼,一起游历。他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他们一起冒险,在每一次险死还生之中相依为命。
他们心神相连,心意相通,他在剑身上倾注了毕生的心力,心系一剑,参悟无上大道。他们起自微末却一路到达巅峰,他始终不肯为它附加器灵,而是等着它自己诞生灵智。
只是天不与时,在它即将圆满之时,他的伙伴遭遇强敌,他们一起力战,从未放弃,只是敌人太强大了,最终伙伴身死道消,它也残缺不全了。而在最后的时刻它却诞生了灵智,却已无力挽回什么。
它曾后悔自己不够强大,要是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