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依拉着陈怀瑾往另一边走:管闲事不是她的爱好。
可那被庆云拉住的七八岁的小乞儿却一眼就看到了牛高马大的陈怀瑾,一个用力挣脱了庆云的拉拽,往陈怀瑾这边撞了过来。
就这么一下功夫,肖洛依夫妇身后就又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竟然将二人的退路给堵死了。
肖洛依:被迫看戏。
陈怀瑾:保护好娘子。
就见小乞儿一叠声喊着:“我没有偷你的东西!我没有偷你的东西!你不能诬赖人!”
“你胡说!你没有偷,你跑什么?”庆云不依不饶。
小乞儿已经冲到了陈怀瑾身旁,指了指长街的另一端:“你们被别人偷了东西,追不上却诬赖在我身上,不过是欺负我人小。不信你搜,我身上可有你们的任何东西?”
说着,那小乞儿就开始脱衣裳!
本就衣不蔽体的乞儿,两件衣裳一脱,浑身不着寸缕,露出伤痕累累又瘦得惊人的身躯。
小乞儿张开了臂膀转了一圈:“你看看,我哪一样是偷了你家小姐的?你只管拿走!”
围观的人纷纷啧啧感慨。
“这小娃吃了不少苦啊!”
“就是,就那两件破烂衣裳,哪里能藏东西?”
“怕是看错了吧?”
庆云气得一叠声怒骂:“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脱什么衣裳?你和刚刚偷钱的那人肯定是一伙儿的!否则他一跑,你怎么也跟着跑?”
小乞儿更无辜了,小脸上的大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庆云:“这位大姐,今日西边的张家给老太爷庆寿,开流水席,我们乞儿过去也能得一顿饱饭的!我不跑就没啦!”
“对对对!张家老太爷今日大寿,摆流水席呢!”
“说是哪怕讨饭的过去,也能得一碗饱饭!”
这事儿全城都知道,围观的人群纷纷帮那乞儿说话。
“你……”庆云这时也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就算自己不要面子,自家小姐不要面子的吗?
恰在此时,巡逻的护卫也过来了,见围了一群人,顿时上前来问:“围着这么多人干什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庆云顿时像是找到了靠山,指着那精瘦的小乞儿嚷嚷:“这小乞儿伙同贼偷,偷走了小姐的荷包,赵二哥你快将他抓起来细细审问!”
竟是认识的。
为首的护卫一眼就看见了庆云,再看那光溜溜的小乞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伙同旁人偷东西?那是要抓起来细细审问才是。来人,把这脏东西带走!”
小乞儿急了,嘴里高喊起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要将我抓走屈打成招?”
“各位街坊邻居,我谢狗儿人微言轻反抗不得,如果明日此时,我没有在这里出现,就是被他们害死了!”
“若是我被判了流放、打了板子,那就是被屈打成招了。”
“我若是死了、被流放了不要紧,就是请各位加个小心,以后离这对主仆远一点,切忌不要惹祸上身啊!”
小乞儿这话一说,那赵二哥和彭佳玉主仆的面色都是一变!
这话是将护卫们接下来的路都给堵死了!
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彭佳玉仗势欺人的名声就坐实了,以后再想议一门好亲事,只怕就难了。
不等赵二哥出手,一直旁观的彭佳玉先开口了,声音是刻意的温柔:“庆云,不许胡说!想来是我们误会这位小哥了……”
彭佳玉的目光看向庆云。
庆云眼神瑟缩了一瞬,不甘不愿地上前,给了那谢狗儿几个铜板,硬声道:“喏,我们小姐大人大量,还不谢过小姐?”
谢狗儿也是能屈能伸,立刻就冲着彭佳玉作了个肥揖,那瘦弱的腰肢弯折下去,手都要触地了!
“多谢这位小姐明察秋毫!您是青天大老爷!菩萨会保佑你的!”
嘴里不伦不类,倒是叫围观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只是看向谢狗儿的眼中多了几分怜悯。
这孩子作揖的时候,还光裸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瞧着又滑稽又可怜。
彭佳玉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庆云朝着赵二哥丢了个眼神,转身也跟上了小姐的步伐。
赵二哥收到了讯息,目光看向手下的人。
那人也懂了队长的意思:先盯着这狗东西,过两天等没人注意他了,悄没声地打死了丢去哪个乱葬岗就是。
眼看着人群散去,肖洛依和陈怀瑾也终于没有再被包围,松了一口气准备去车马行。
刚走出几步,陈怀瑾就脚步微微顿住。
肖洛依拽着他的衣袖:“怎么了?”
陈怀瑾扭头看了一眼:“那个乞儿跟着我们。”
肖洛依恍然:“他大概是看你个子高大,所以跟我们走一段路,想躲开那些人。”
“嗯。”陈怀瑾点点头: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谁知二人刚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陈怀瑾的裤腿就被人拉住了,是那乞儿谢狗儿。
谢狗儿已经穿上了破烂衣裳,眼巴巴看着陈怀瑾:“这位老爷,您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