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来而不往非礼也
鬼头鱼王柏癸被魏十七以四海釜收去,一干虾兵蟹将见状,无不屁滚尿流,四散溃逃,屠真也不追赶,任其离去,金茎露见状心中一动,闪身遁入水府中,搜刮一圈,提了一只小小的包袱出来,笑吟吟献给魏十七。 魏十七神念一扫,包袱之内,无非是珠玉宝石之属,玩物不足贵,但金茎露眼光极准,留下的无一不是精品,清供把玩两相宜,他颔首认可,命她先收起来,日后一并带回云浆殿。 乌泉探头探脑,看得心惊肉跳,上仙并未亲自出手,只遣两个小娘子出手,便将鬼头鱼王杀得溃不成军,尤其是那抡大棍的黑衣小娘,一棍紧似一棍,一棍重似一棍,棍棍砸在当头,易地而处,他早就大叫“投降”了! 原本心中还有几分犹豫,经此一战,他死心塌地,决意要抱紧这条粗大腿。 魏十七将赤金三股叉取来,略略看了一回,命金茎露将其祭炼,以作防身之宝。此叉可力敌定慧剑,托起镇元铁血桥,非是凡物,金茎露囊中羞涩,留与她可解燃眉之急。 不过柏癸这等修为,并不在魏十七眼中,他将乌泉唤来,命他在前引路,务必寻得更为厉害的水妖,修为神通当远在鬼头鱼王之上。乌泉去了一强敌,浑身轻松,搜肠刮肚寻思了一回,眼前一亮,道:“有了!据此万里之遥,有一鳄神岛,聚集了一拨妖物,声势浩大,隐隐与星蛟相抗衡,上仙可欲王鳄神岛一行?” 魏十七双眉一挑,细细盘问几句,原来那鳄神岛岛主乃是一条白鳄精,奉醴泉宫主蟠真人之命,入鱼龙洞取龙鳞鲤,放入瑶池豢养,不想恰逢三十三天外诸宫作乱,羁留于洞中,漂泊星域,不得重返瑶池。 白鳄精表面上长吁短叹,闷闷不乐,实则心中暗自窃喜,天高皇帝远,在这鱼龙洞中,独占鳄神岛,逍遥自在,哪里是醴泉宫可比! 乌泉虽知鳄神岛,却并未亲至,道听途说,语焉不详,略知一些传闻而已。魏十七将四海釜祭起,双手一拍,倒出鬼头鱼王,柏癸滚落在水中,昏昏沉沉,瘫软如泥,勉强睁开双眼,大有畏缩之意,显然在四海釜中吃足了苦头,再也硬不起来。 魏十七问起鳄神岛,柏癸毕竟是鱼王,交游甚广,所知远较乌泉为详。那白鳄精自称“元胧”,聚集起鱼龙洞中一干妖物,占了鳄神岛盘踞一方,称王称霸,试图与星蛟相抗衡,数万年来二度交战,都被星蛟击溃。双方都表现得极为克制,星蛟不为已甚,鳄神岛损失亦不大,分出高下,便两相罢手。鱼龙胜境孤悬星域,同处鱼龙洞中,唇齿相依,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犯不着生死相斗。 鳄神岛有蜃龙、蛇龟、九婴、毒蛟、应龙五位大妖,俱有呼风唤雨、倒海翻江的大神通,被元胧一一降服,听命于她,唯其马首是瞻,五妖彼此不睦,居于鳄神岛诸方水域,非得元胧召集,互不通音讯。 魏十七一一问得分明,心中有了计较,仍将鬼头鱼王收入四海釜中,命乌泉在前引路,往鳄神岛而去。 乌泉现出鱼龙原形,魏十七踏于其背上,他抖擞起精神,一道水线急速蔓延,癸水之气源源不绝,遁速快得异乎寻常。不眠不休,连着游了十余日,乌泉载着魏十七浮出水面,遥遥望去,只见水雾之中黑沉沉一线,波涛拍岸,汹涌澎湃。 乌泉压低声音道:“前方便是鳄神岛,蛇龟居于暗礁洞中,那大妖独来独往,无有部属守卫。” 魏十七微微颔首,乌泉道行虽浅,心眼不少,颇有几分机灵,他孤身一人来到鳄神岛,势必先翦除元胧的羽翼,挑蛇龟下手,先作试探,看元胧是何反应,再行定夺。 魏十七蹈空而起,足踏金砂,风火之力大盛,咄咄逼人,毫不掩饰敌意,乌泉倒抽一口冷气,急急退后百丈,兀自觉得不够,进而潜入深水,连热闹都顾不得看。 蛇龟化作人形,盘膝坐于洞中,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数十载前,他为机缘所钟,偶然遇到一株仙灵水草,一口吞下肚去,徐徐炼化,将近全功,道行又深了一层,心中不无欣喜。正当调息之时,一股凛然杀意顺着水流涌入洞中,他霍地张开双眼,浓眉慢慢绞在一处,在眉心纠结成一团,双臂一划分开波浪,箭一般窜将出去,踏浪浮于水面。 放眼望去,只见空中有一上仙,足踏风火金砂,低头注视着自己,毫不掩饰敌意。他闷哼一声,自恃这些年来得元胧指点,用功不辍,修为水涨船高,便是天庭真仙也奈何不了他,当下瓮声瓮气道:“汝是何人?来此意欲何为?” 魏十七双眸星云转动,那蛇龟精元内敛,宝光深藏,以屠真金茎露的修为,尚不是他对手。他举起石棍,指了指对方,直截了当道:“万载道行,来之不易,若降服于吾,可免去一场劫数。” 那蛇龟沉默片刻,闷闷笑了起来,水波跳跃,如同煮开了锅。“大言不惭,汝有何神通,敢出此狂言!” 魏十七道:“不服?” 那蛇龟摇摇头,探手扬起一柄短锤,锤头作莲花之形,大如人头,黑黝黝似是精铁所铸,略一摆动,鬼哭狼嚎,无风起浪。 魏十七知他一来不服气,二来有元胧撑腰,区区妖物,不吃点苦头,不知道天高地厚,心念一动,风火之力大盛,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