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朝闻道,夕死可矣……请!
徐信对傅采林的一番话,让在场武功最高的三个人都若有所思。
“你……”
傅君嫱自幼被傅采林骄宠,又是个还没出师的女孩,经历的更少,眼见傅采林被徐信这般指责,就想着出头帮师傅说话,然后就遭遇了“背刺”。
“君嫱,不得无礼。坐下!”
傅采林罕见的说了重话,杏目圆睁的傅君嫱只能气呼呼的坐了下去,然后……
“啊!”
尖叫声在高句丽一群人中响起,与先前的伏难陀一样,盖苏文雄健魁梧的身躯也倒了下去,表情中还带着几分得意,显然是觉得自己先前“仗义执言”很帅,传出去后应该是能名扬天下。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这個名望,是拿命来换的。
“伏难陀前车之鉴,居然还有人以命搏名,蠢蛋。”
徐信一句话就给他盖棺定论,在场很多人觉得他死的冤,但这些基本上都是与他一路的货色,都想着“仗义执言”能换名声,却不想想能不能活着享受名声。
徐信杀人都是有理由的。
伏难陀一个道貌岸然的淫僧,不知坏了多少女子的贞洁,该杀。
盖苏文乃异族,有侵犯中原之心,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当死。
当然了,他们要是没蹦跶到徐信面前,徐信也不会专门跑去杀他们。
他们真正的死因就是瞎蹦哒,在徐某人面前乱跳,自有其取死之道。
太极殿上,高句丽使节的一行人惊慌失措,无数双眼睛都是瞧向了徐信和傅采林,人人都在等着傅采林反应。
徐信虽然没有动手,但谁都知道是他当殿杀了盖苏文。
先前他杀伏难陀时说,这家伙是个小瘪三,这话其实并没有错。
出来混,要么看实力,要么看势力,要么看背景。
这伏难陀号称“天竺狂僧”,狂过头了,什么都没有却来招惹徐信,死了都没人能帮他报仇,那不就是个不自量力的小瘪三。
盖苏文却算是有些势力背景的,与傅采林同族且还是高句丽权贵,徐信要杀他的话,肯定得罪傅采林。
而江湖上盛传,徐信和罗刹女傅君婥乃是义姐义弟的关系,和傅采林之间算是渊源深厚了,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会给傅采林面子。
所以刚才盖苏文站起来的时候,看了眼傅采林,还站到了傅采林的下首,已经足够谨慎,但依旧是死了。
他死的原因就是太过自大自信,自以为是的愚蠢,所以徐信说他是蠢蛋。
徐某人做事,何须他人指摘。
他指点傅采林的一番话,那可是“真传”之言,里子已经给足了,所以他宰盖苏文毫不拖泥带水。
“唉……”
傅采林看着盖苏文的尸体,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神色,再度开口道:“他虽然该死,但你不该杀他的。”
傅釆林不喜欢战争,厌恶杀戮战火,他知晓“五刀霸”盖苏文是个极有野心之人,若非有他傅采林压着,高句丽早就是主弱臣强之局,高建武的王位怕是早就被篡夺了。
虽然他很讨厌盖苏文的野心,担忧他在自己死后会掀起席卷三韩之地的战火,但傅采林却从未想过除掉盖苏文,反而是派弟子前来中原挑起战火,想给高句丽一个安稳一统三韩的外部环境。
他毕竟是高句丽之人,心中有所倾向,哪怕知晓盖苏文不是好人,在没有新生代能取代这人让高句丽继续强盛的情况下,他只能默许盖苏文的野心。
但现在徐信杀了盖苏文,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出头。
傅釆林说话之时,身前的桌上已经多了一把宝剑,他张开的双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徐信。
名传天下的奕剑平放桌上,没有剑鞘,长四尺五寸,阔两寸,剑体泛着荧荧青光,握柄和护手满布螺花纹,造型高雅古拙。
“你说我暮气太深,应该多些与人交手,那我想请你领教三剑。”
傅采林起身走下台阶,步履稳定有力,每一步尺寸相同,轻重如一,非常完美,自然地生出一种异乎寻常的节奏和韵律。
他有着绝不完美,甚至近乎病态的长相,但是这张脸孔的拥有者,却创出完美的奕剑术,并且事事追求完美。
“我年过八十,始收下君婥这个徒儿,我将她派去中原,却不想她竟能与你这等仙神天人产生交际,缘生缘灭,妙不可言。”
“剑如棋奕,但此地棋盘太小,你怕是用不出三剑。”
“以身入局,以己为棋,博弈天人,胜天半子。”
“天地,才是真正的大棋盘。”
徐信短短的三句话让傅采林等三人神情变化微妙,尤其是擅长棋奕之道的傅采林,他感觉自己距离那天人至境就差一层窗户纸,但就是无法把握契机。
“天人智慧,异乎寻常,只此一着,胜负已分。”
傅采林还未走到台下,就承认了胜负已分,但他还是举起了剑,朗声道:“但傅采林就是性格执拗的一个人,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这三剑我一定要请教。”
傅采林说着闭上双目,脸容立即变得无比的丑陋,他柔声道:“在我活过的日子里,我一直为某一种秘不可测和不得而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