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千里行(10)
个巨大的危险信号……实际上,从这一日下午开始,张首席那里就络绎不绝了。
不过,主要是之前逃亡的将领和本地世族、豪强,掌握的部队、人口、产业,全都有限,而那些依然控制城池和成建制军队的太守、将军,以及有名的世族,却只有一个阳圭到来。
而这种情况在隔了一日,也就是三月廿四日凌晨时发生了改变。
“这个时候喊我?”张行被喊起来以后似乎有些起床气。“罗术打出来了?”
“没有。”王雄诞小心道。“是有人来降……”
“来降就来来降,让他们歇着,等天明就是。”张行还是有些不解。
“是一堆人络绎不绝来降,半个时辰里,断断续续有四个将军,三个太守,而且应该都是西面的居多……所以来问问首席。”王雄诞稍作解释。
“有意思。”说着,张行站起身来,便要去看看。
然而,晚春时节,夜间已经显得闷热了,张行睡的汗津津,起来后也有些燥热,衣服到了身上,居然有些黏糊糊的……可总不能光着膀子去见人,便干脆施展了寒冰真气,结果寒气一出来,又觉得皮肤紧了起来,便皱眉来问王雄诞:
“城里没动静?”
“没有。”
“那就不见了,把他们安置到偏殿里,吃喝睡都供给上,我先睡一觉,明日再说。”张行说着,直接解开衣服便躺了下去。
王雄诞没有半点惊讶和迟疑,直接应声离开……没办法,作为可能是最熟悉这位首席做事风格的人,他可是再晓得对方脾气不过,说要睡觉,那就要睡觉,说要吃饼,就要吃饼,至尊神仙都拦不住。
实际上,王雄诞见得多也晓得多一些,这位张三爷,有些时候睡觉、吃饼是有道理的,但有些时候就是变相的立规矩,而且越是其他人觉得了不得的事情,越是贵重的人物,他越拧巴。
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这些人,你们这些人、这些事还比不上吃饼睡觉来的重要。
不过,王雄诞本人没有半点意见,因为他很清楚,这位的傲慢只是对传统意义上的达官显贵、世族强人,对下面反而能摆的开,而作为一名出身盗匪、少年时饿肚子流浪的人,这些拧巴任性的行为其实反而让他心里暗暗有些舒坦……可是有些时候,王雄诞也会思考,到底是自己念头本来与本地排头兵出身的首席做法相合,还是跟首席久了,被反过来影响到了呢?
当然,种种小心思,已经算独立起来的王雄诞也不可能表露出来的,全程其人都面色如常,从接待那些降人到入内喊起张首席,再到出去重新安排这些人住处。
半夜无言,天亮后,张行起身,被告知城内昨夜并无异动,又被告知来降者整个凌晨络绎不绝,而且原因现在已经对上了,正是李定在上谷郡与幽州直辖的广宁郡交界处打了一场大胜仗……而很显然,那几个最先到的降人居然跑的比黜龙军的军报都快。
听得原委,张三爷却如何不晓得,局势反而更加稳妥了呢?
于是乎,其人便端起河北之主的架子来,又是洗脸又是洗头,吃了粥还要吃炸面团,然后上了厕所回来,又换上一身新的红色制式戎装。
一切打理整齐,刚刚决定召见那些人,却又有元宝存亲自赶到,兴奋告知,幽州卢氏当家人卢思道弃了清修马上亲自到了,张行竟又重新坐在了大殿前晒起了太阳,同时听马围、封常、许敬祖继续汇报情报,以作等待。
也就是这个时候,张行才知道李定这一仗是怎么打。
“内应?谁?”张首席诧异来问。
“邓龙,前幽州大营中郎将,当年李龙头还没有入帮的时候攻略襄国、赵郡,阵上打败了此人,并做収降。”许敬祖赶紧汇报。“后来在武安呆了不过半年,就又逃出去了,据说不敢回幽州,李定又苛待他,便去投奔了代郡二高,做了将领……”
“哈!”张行没忍住冷笑一声。
李四这叫皇图霸业一场梦,之前是真想着扫荡河北,然后自己当皇帝呢。
许敬祖等张首席哈完,继续汇报:“这一战其实很简单,代郡二高与恒山王臣廓,还有幽州部分军将联合,幽州军将负责诱敌深入,二高与王臣廓设伏在巨马水上游对岸某处山谷,结果李龙头全军压上,却以齐泽、高士省两位暂署头领做幌子佯作渡河,主力则提前在下游先渡河,然后绕到埋伏山谷的后方,二高与王臣廓忧心后路被断,就想逃回,结果邓龙趁机易帜,贼人几乎全军覆没……具体战果,过两日应该就要到了。”
“没有后顾之忧的李四郎,隐约有军神之态了。”张行幽幽来言。
“这都是首席慧眼识英雄。”封常例行拍马。“而且经此一事,河北是真的要平定了。”
“李四郎可不是会被埋没的那种人才。”张行幽幽叹道。“时逢乱世,生出他这种人,简直是天意感化了。”
倒是没提什么河北一统。
几人还要说些什么,便看到元宝存两脚生风一般快速走来……这几日,他走的可勤快了。
而来到跟前,元宝存一拱手,便来询问:“首席,卢公到了,要不要单独见一见卢公?”
“他有什么要害军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