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立刻放入手包。
左手拿扇,右手持包,走出宴会厅。还记得一脚跨过门槛,踏上了走廊。
风吹拂面。
是三月末,伦敦夜风独有的潮湿凉意。
然后呢?
柯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恢复意识。
没有疼痛,没有晕眩,没有被捆绑的感觉。海浪声、海鸥叫与身下轻微的起伏感,证明这里是船舱。
眼睛一闭一睁,为什么从庄园到了海上?究竟是怎么失去意识的?
没睁眼也能感觉到天亮了。从夜晚到白天,断片的几小时发生了什么?
柯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从身边传来,那是被极品古巴烟叶熏染的气息。
身边有人。
这个人有吸烟的习惯,还能吸食价格不菲的烟叶。
柯莎在半分钟内推测许多,在睁眼前再要确定一件事。
左手还握着为了昨夜参加复古舞会定制的仿古折扇。扇尾贝壳造型的吊坠,仍旧是熟悉的触感。
右手却空荡荡,装着目标物品的手包不见了。
食指与拇指迅速相触。
没有了,虎口与指腹因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也不见了。
困惑丛生,这究竟是不是她的身体?
柯莎睁开眼,看到身边躺了一个陌生年轻男人。
对方大约二十来岁,一身19世纪维多利亚时期落魄绅士的装扮。
衣着剪裁考究,但遮掩不了它早被洗到发旧的痕迹。如果经济宽裕,不该继续穿着,而该扔箱底。
柯莎非常确定没在昨夜的宴会见过这位男士。
奥斯特伯爵举办的宴会主题是复古,不是cosplay。
所谓复古,复的也是光鲜亮丽的古。没人会蓄意挑战这种潜在规则,装扮成维多利亚时代街头的落拓失意者。
不,不能说这位陌生男士失意。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一双沉着而锐利的灰色眼睛,这不是失意者的眼神。
当贵价烟叶与老旧着装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个男人有古怪。
柯莎脑中闪过各种推测,却面露惊疑,似为当下的突发状况而惶惶不安。
匆匆坐起,惊恐地朝后就退了几步,拉开与陌生男人的距离。
扫视屋子,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就是一间简陋的客房。
余光瞥见贴墙放置的全身镜。以这个角度,可以斜照出她现在的模样。
从挽起的发髻、钻石项链到墨绿长裙,还有脸与身形,无一不表明这就是她本人。
裙摆处有不明显的一滴酒渍,是昨夜离场前与人擦肩时被溅到的,细节也一模一样。
柯莎紧握右手。
指甲刺向掌心,有着明显的痛感,这不是做梦。
一眼扫过舱房,没看到文字或图片。
暂时无法判这是什么船,又航行在什么海域。
有点奇怪,这艘船的构造过于复古。
没有任何电器,连最基本的电灯也没有,反而在桌上放了煤气灯。
难道是奥斯特伯爵为宴会定制的复古风海船?
如果是她的身体被人送到陌生舱房,为什么手上的薄茧消失了?
诡异感更深了。
柯莎确定事态不简单。越是迷惑,越是镇定。
表面上,却惶恐地捂住心口。
身体微微颤抖,心慌不已地对陌生男人问出一个非常符合眼下场景的问题。“你是谁?这是哪?”
夏洛克也坐了起来,始终紧盯女人,没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当贵族小姐与陌生男人在一张床上醒来,她会怎么样呢?
惊慌失措地尖叫?气急败坏地咒骂?或者害怕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洛克没等到以上任何一种反应。
他看到女人紧张到连睫毛也在发颤,眼角泛红还努力克制不要落泪。明明似水晶一触即碎,却仍不愿低下白天鹅般的高贵头颅。
这让人或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甘愿为她奉上一切庇护。或也极易诱发人性的幽暗,想要看她被彻底摧毁。
夏洛克心底闪过一丝庆幸。
情况还好,这比应对遇事歇斯底里、理智全无的女人要好多了。
他也坐了起来,正想要说点什么,目光不经意扫到了女人的双脚。
刚刚躺着没发现,此刻却得一清二楚,女人的及地长裙下穿着一双银色高跟鞋。
鞋子不是重点。
关键是那一瞥让他看清了,这个女人没有穿袜子!
瞬间,夏洛克瞳孔放大,呼吸一顿。
这个时代,欧洲女人走出家门,谁会不穿袜子?!
袜子是内衣的一部分,女性都会穿着它。
即便穿着袜子,也要让长裙遮住脚裸,那是优雅淑女的基本礼仪。
因为女士被男人看到脚踝,被见到袜子与被看到私密的内衣没差别。
在大众意想中,女人的脚踝与性直接关联。露出脚踝会被指责是在蓄意勾引。
所以说,怎么能不穿袜子!
即便是自我放逐的街头流莺,如果不想彻底彻底打上身性放荡的标签,就绝不会裸足。
夏洛克觉得脑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