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苏芬

韦深站起来上楼，心里琢磨这条情报康帕尼亚能卖多少钱？

日本人估计不感兴趣，但是英法和独意志应该非常感兴趣，尤其是独意志，很可能花大价格购买。

即便不如独国入侵扑兰的消息值钱，想来卖个一万磅肯定不成问题。

这一次他没有管康帕尼亚要钱，现在自己不缺钱，作为一区之长，听完二区赵力均的武器家底后，他感觉受到了侮辱。

自己堂堂三区，立功如探囊取物，怎么能比豆腐渣一样的二区差呢？

不仅个人实力要远远超过，武器装备也得远远超过才行！

他向总部打了申请，却被立即驳回了。

山高水远，从巴州到魔都要经过大片敌占区，运输极为不易。

而且自从日本人控制魔都并于38年同租界签订协议后，现在要带炸药、手雷和长枪进入租界太难了，所有租界华界交汇的地方都有巡捕抽验行李。

赵力均之所以家底丰厚，一是多年积累，二来淞沪抗战时从国军那里得到了一批军火。这些装备总部已下令要求二区匀给新区长已到位的一区了，三区人少，武器须自行设法解决。

既然总部解决不了，他转而问总部要钱，说自行设法购买，戴局长豪气地拨款8万元，说择机找人带来魔都。

于是韦深就把主意打到了康帕尼亚身上。

......

6楼，康帕尼亚正愁眉苦脸地躺在床上。

这两天他有些意兴阑珊，詹姆斯·邦迪和路易·飞奈斯拉他去跳舞喝咖啡赛马都提不起精神。

二楼卫生间改造了，跟大鸟的联系会不会中断？

不过他仍然经常去二楼的钟表店和土特产店转转，反正守着那個重修的卫生间，他总觉得大鸟一定会设法同他联系的！

在重新同大鸟建立联系之前，他对那个欧洲来的漂亮姑娘都没了兴趣。

第二天一早，康帕尼亚吃早饭前，照例到二楼逛一圈，经过大变样的卫生间时，他注意到放在拐角处的一块玻璃上写着一串数字：26，2，9-3。

职业敏感让他立刻回到6楼房间，打开那本得自上次接头的电话本。

电话本上每页都有各种工厂、医院、律师行等各行各业的电话，其实这就是个广告本。

翻到26页，这一页只有一个地址：大光明电影院。这家电影院很贴心地用了中英两种文字。

康帕尼亚高兴地一拍桌子，吹了记口哨。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说了句伊大利谚语。

既然26是电影院，那么后面的2多半就是放映厅了。

9-3不消说，是9排3座。大鸟肯定今天派人去看过电影了，就坐在第2放映厅9排3座。

康帕尼亚点起一根烟，把纸条用打火机烧掉，露出了微笑。

大鸟知道自己一定会去那里，所以才留了信，自己也果然看到并想到电话本了。

不然上次为什么要特意给电话本？

“天才遇到了天才！”他自言自语道，这仍是一句伊大利谚语，要是翻成中文，大概是英雄所见略同。

帮大鸟搞到一箱磺胺后，他就耐心等待，果然，大鸟没有忘记自己。

这一次，自己可不能太贪心了。

康帕尼亚吃完早饭，到二楼把玻璃上的数字擦掉，出门叫了辆黄包车，来到了大光明电影院，售票窗口背后墙上贴着各厅上映的影片。

康帕尼亚也看不懂中文片名，用手指指，见多识广的售票员立刻就明白了。

洋人要看《六十年后的魔都滩》。他一边售前撕票，一边纳闷。

这都是国语电影，洋人看得懂吗？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20分钟，康帕尼亚持票入场，走进放映厅，里面没有几个人，现在是上午，人肯定不多。

他走到9排，在3座坐下，摸摸座椅下面，果然贴着一张纸。

康帕尼亚心中高兴，居然是一大张纸，这条情报这么长？

他左右看看，又回头瞅瞅，无人注意自己，展开纸，上面写满了英文。

康帕尼亚只扫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又是一条欧洲的战略情报。

苏芬正在进行秘密谈判，提出了两项要求。第一项要求是，两国原本在某地峡的边界必须要向北40公里。

第二项要求，允许露罗斯在粉兰首都南部海岸建立海军基地，并要求粉兰割让位于粉兰湾的一些小岛。作为补偿，露罗斯愿意付出两倍的土地面积。

眼下谈判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露罗斯已做好武力解决粉兰问题的准备。

战争可能在11月底或者12月初爆发。

“某地峡？”康帕尼亚寻思多半是卡累利阿。

他现在有点吃不准了，大鸟的卧底到底在哪儿？说不定不是在独意志，而是在露罗斯。

第一条情报和这第三条情报都跟露罗斯有关，第二条情报虽然是独意志入侵扑兰，但考虑到9月中露罗斯同独意志瓜分了扑兰，那么独意志入侵扑兰的时间很可能在两国的备忘录上。

他微微点头，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有问题。

康帕尼亚继续往下看，发现这条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