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以道行武
这样,从黑暗的时代里走出来。 而姜无忧所走的这条道武之路,虽是对两条修行道路的杂糅统合,不能算是完全的革新,但这条路目前只有她一人在走,她的艰难,并不输给任何二十四重天之后的武道修士。 此时此刻她执剑在手,正面迎战剑术通神的武安侯。坦然自信,大气英武。 月色下的华英宫演武场,霎时间就被剑光所照耀,如似两轮明月并起。 姜望自然是把修为压制在内府层次。 可天下谁人不知,大齐武安侯在内府层次创造战绩,超越古今。以一敌四,在生死搏杀中,击败了四个拥有恐怖杀伐神通的人魔。 诚然战斗是瞬息万变、拥有无限可能的事情,姜望彼时是在纸面实力远远不如的情况下,以断肢残躯的惨重代价,才完成生死一线的搏杀。不是碾压局,不能代表绝对的统治力。 历史上有资格挑战这一实绩的内府修士,一定也存在。 但谁也都必须承认,内府境的姜望,确然担得起青史第一的名号。无论多么伟大的存在,若要在内府境的时候,面对那样的一个姜望,都必须拥有被击杀的觉悟。 而今日,姜望压制了修为,在内府境层次可以做到的表现,是完全超越想象的! 当然,哪怕强行封住金躯玉髓,这也并不被视为真正的内府。 但恐:怖的地方在于…… 面对这样的姜望,姜无忧仍然有一战之力! 姜无忧的剑、势、意,完全混同一体,她几乎把内府层次的力量运用到了极限,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把修为压制在内府层次后,姜望当然不会留手。 他足够尊重姜无忧,所以他向姜无忧展现了在内府层次绝对可称完美的剑术。 而姜无忧那贯彻了力与美的身姿,在月下飞舞。把三尺青锋,描绘成了一种艺术。 她转眸,似龙行九天。 她轻喝,如凤鸣梧桐。 她抬剑好像挑起了山河万里,她纵剑是撞来了黎庶苍生! 伟大和渺小都在一念间。 她有时是帝女有情,有时是王者无心。 她的眉,她的眼,至尊至贵。 她的剑,她的人… 剑起一似惊鸿舞,月色夜色两不如! 仓哪邮! 姜无忧倏地把剑甩开了,手上一招,握住一柄长刀。 整个人像一张大弓已拉满,弦一动,蹂身扑上前来 “我有一刀,请君展眉!” 刀光斯碎了夜色,无预兆地闯进姜望的视野中。 她的剑术已是超卓,她的刀术竟也不弱分毫。 仅以刀术论,历数姜望在内府层次交战过的所有对手,只是比秦至臻稍有不如。 姜望凝神以对,便以一支长相思,将这雪泼般的刀光尽数压下。 长夜未肯尽,金铁时作鸣。 姜无忧连换七套绝顶刀术,或肃杀或凌厉或毒辣,演尽风格种种,都不能攻破姜望的剑围。于是回刀入架,手上一拉,已抖出一杆红缨长枪! 红缨在手,似已奔赴沙场。 千军万马,在那夜色里涌动。 两手一错,便是一抖一点,寒星炸开,难以计量的枪芒铺满了夜空,瞬起千声啸、万声鸣。 这一枪凤栖梧。 再一枪百鸟朝凤! “好枪术!” 姜望由衷赞叹,随手一横,便是名士潦倒,起剑一挑,则化年少轻狂。 他尽情地将自己的剑术挥酒开来,把百鸟剥了个干净,将孤凤斩回梧桐。 而漫天枪影消失的同时,姜无忧双手握持大斧,从天而降,似神女开山! 此真世间少见! 华英宫主的一身武艺施展开来,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竟无不如意,均是超卓之选。 姜望只以剑术应,见了个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见得心中欢喜! 以他今时今日的修为,同内府境的姜无忧切磋,竟还能有所收获。 无怪乎竟有“世间男儿恐羞见”之语。 无怪乎能够开道武之先河! 那兵器架上的兵器,一样样试过,姜无忧拿到什么便施展什么。演至兴起,牵动风云。 她愈战气象愈磅碰,如龙行凤舞。 而后又逐渐敛却了,似静水流深。 如此精彩的对决,可惜无人欣赏。 如此精彩的对决,又何须有人欣赏! 当姜无忧最后将一对铁锏送回兵器架时,周身已是半点气势都无,气机混同,合于天地间。 她在朗月疏星下,立住了一种自我和自由。 姜望收剑入鞘,真心实意地道:“恭喜官主!“ 他意识到,姜无忧的道武之路已经走通。 顿开多年尘锁,击破苦隘险关。 姜无忧亦是一笑:“多谢武安侯陪我走这一段。" “我不过恰逢其会,却能见证历史。”姜望感慨道:“何其幸也!” “说见证历史,未免言之过早。“姜無忧道:“路算是走通了一半。至少真人之前,已無阻隔。“ 说着,她一警轻叹。 姜望当然知道她的未言之言。 道武之路,至少在现阶段,推演到洞真境之后,就已经无路可走。 因为她的路是杂糅两家,可武道之路,那些武夫自己都没走通。 武道一日不出真君,给不出前路,姜无忧的道武之路就一日没有再进的可能。 “说起来我一直好奇一件事”姜望说道:“以宫主的天资才情,无论是走正统修行路,还是走武道,现在都可以走得非常遠了。为什么要自开道武,选择一条这么艰难的路呢?” 姜无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叫无忧吗?” 姜望摇头。 姜无忧道:“我出生的那一天,刚好是在第一次齐夏战争,父皇阵斩夏帝,大破夏军。听到我出生的消息,他非常高兴,说我无忧矣!’所以就给我取名叫无忧。“ 她并没有回答,可是她已经回答了。 她的名字,承载着齐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