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散尽后才能看到那些黑影原来是一个个镇民。
这些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镇民们吓了阿b一跳。
他连忙躲起来,害怕自己被发现。
可等了半天都不见黑影们有动静,小心地探出头去,这才看到那些镇民正在缓慢地绕着镇子走动,似乎害怕进入镇子会被看到一样。
阿b惊悚地发现这些镇民的眼睛都被缝合了起来,耳朵处也在不断渗出鲜血。
还有些镇民嫌之前缝合得不够好,正在拿着针线,一下下地重新缝合眼皮,即使疼得皮.肉跳动,也毫不在意。
嘴角甚至还洋溢着病态的笑容。
——只要看不到也听不到,就不会嫉妒,就会永远被爱着,永远幸福下去了。
祂现在只觉得非常幸福。
看着镇民们脸上怪异的笑容,直觉告诉阿b,这些镇民是真的在开心,简直诡异至极。
他哆嗦着蜷缩起来,不敢再看。
却突然发现在路对面,不远处的街道上,似乎也有许多镇民在徘徊,步伐僵硬如同鬼魂一般骇人。
它们的表情更加木讷,似乎充满了茫然与挣扎。
每一个都在焦虑不已地踱步,不时咬着手指喃喃自语,似乎痛苦能让它愈发清醒一样,森白的牙齿把手指都咬下来了就撕扯其他手指。
直至自己的恢复能力都跟不上撕咬速度,浑身鲜血淋漓都不罢休。, ,
他确实很欣赏这种拯救世界的勇气。
然而,还没等周元因为酒疏温和的态度而惊喜起来,下一秒就见神父话锋一转,剔透的眼珠盯着自己,声音平静。
“可是祂的苦难又有谁来拯救呢?”
祂?
神父口中的祂指的是谁?
周元茫然,眼前这个黑发的年轻人好像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坐直了身体。
窄瘦的腰线被长袍褶皱勾勒出来,胸前领口外挂着的银质十字架在灯光下晃动着,闪着光,显示出他神父的身份。
与满教堂的鬼魂相比,这位神父显得格格不入,无论是表情还是气质都过分温和亲切,让人恍然间门似乎并非身处恐怖的鬼域,而是真的在教堂中聆听主的教诲。
周元看着神父那双精致的桃花眼,逐渐感觉自己的意识模糊了,身体也不听使唤。
他的身体就像镇子里的镇民们一样,被操控了。
他仅仅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起身,离开。
而在这最后的清醒时间门,看着神父被众人拥趸着离去的背影,他终于明白神父口中的“祂”指的是谁了。
竟然是在指厉鬼?
他在同情鬼王蛊银?
这是一个堪称不可思议的答案,哪怕是为了更多利益,更多金钱权势而拒绝他,拒绝拯救世界,他都能相信。
唯独这个原因,周元并不相信。
一个能将厉鬼玩弄于股掌之间门,掌控整座封家镇,曾为了敛财而害得无数镇民家破人亡的野心家怎么会真的爱上一个厉鬼。
一定是因为利益。
周元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随后他的意识便被彻底压制,沦为了与其他镇民一般无二的傀儡。
而教堂大厅内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弥撒已经结束,按理说教徒们都该离去了。
一部分确实如此,簇拥着神父离开,剩下的一大部分却依然待在座位上,做出祈祷的样子,私底下却争分夺秒。
一朵朵殷红如血的纸玫瑰被制作出来,每一片花瓣都精心做出褶皱弧度,层层叠叠的,繁复美丽。
哪怕手指都累到打颤,众人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教堂大厅后的休息区,
酒疏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依然并不算明媚,但相比之前也算好些了。
马上就要中午了,帮助二者融合的仪式很快就要开始,可想起它们二人间门的明争暗斗,酒疏仍不免有些无奈。
其实如果它们都心甘情愿,甚至都不需要什么仪式,它们自己就能融合在一起。
毕竟现在的它们本质上已经是不分你我的鬼魂,力量相似,思维相似,就连记忆都在逐步同化。
有时候做出同一个表情时,连酒疏都会有些分不清它们两个。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二者之间门的排斥却依然存在,几乎等同于自我厌恶。
且厌恶程度极深。
酒疏揉了揉抽痛的眉心,无声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它们本就对于自己怀着怨恨吧,憎恨着一切活人,也包括自己。
这个世界的惩戒对象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孤独的,它像个茹毛饮血的动物,没有人教导,也没有人真心亲近。
因为丑陋的容貌,怪异的身体而遭到人类世界的排斥,惩戒对象自然会厌恶在外人眼中丑陋的自己,陷入自卑情绪。
直到后来拥有了好看的皮囊才恢复自信,甚至像个开屏孔雀一样过度自信,但也抹不去对过去那个丑陋自己的厌恶情绪,这种情绪随之顺延到了厉鬼身上。
厉鬼就更是如此了。
祂还经历了原著中的惨死,被分尸吞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