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当做是真的。
那不仅是对神明禁令的亵渎,更是对老板的冒犯。
只是如果真的是潜规则的话,大概无论他怎么说,老板都会坚持要同床共枕吧。
戮怨觉得自己的幻想真是可悲至极。
原来爱欲真的会让人变得如此愚蠢,哪怕已经无数次重复着这是幻想,却还是会一次次幻想下去。
怪不得神明会严令禁止那些污浊的情感,确实不该存在。
“可是,我想让你今晚睡在这里。”
“睡在我身旁。”
酒疏的声音依然温和,尾音却微微勾起,仿佛某种暗示。
如果不是酒疏脸上的表情依然温和淡然,简直就像一个色迷心窍,迫不及待潜规则下属的上司。
“……”
原本还在自我唾弃的戮怨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瞳仁有些颤抖。
心跳声再次在耳侧响起,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在做一个可耻的美梦。
不过接下来,他就知道这并非一个梦。
“今晚你受了许多惊吓,还是待在一起比较安全。”
“免得再出岔子。”
年轻老板的语气带着关切,恰到好处的客套温和就像一个单纯关心下属心理健康的称职上司。
他又误会了吗?
戮怨绷带下的薄唇有些干涩地抿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晚总是会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幻想,就好像还没从那疯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一样。
同床共枕的提议大概只是老板看出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了而已,根本没有他想的那么卑劣。
尽管他一直没有告诉老板自己的病情,但是在目睹了刚才的一切之后,戮怨知道酒疏一定已经看出了端倪。
而他的老板显然是个温和心软的人,非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远离他,排斥他,反而为了照顾他的心情而选择与他睡在一起。
“……”
想到这里,戮怨看着坐在床边的老板,目光在他美丽的脸庞上扫过。
因为这从未有过的温暖关切而心脏发软,同时也因为自己的龌龊幻想而感到愧疚。
“好。”
戮怨顺从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看到年轻老板弯起精致动人的眉眼,似乎很开心戮怨没有继续抗拒下去。
性情单纯的老板根本不知道他这个下属心中的龌龊幻想。
戮怨垂下眼眸,神情变得愈发木然起来。
他很快就去卫生间完成了洗漱。
换下身上染满鲜血的衣服时,他看着镜子中自己鲜血淋漓的面孔,并未多做处理,只是简单清洗了一番。
然后在镜子照不到的地方,用替换的绷带一圈圈重新缠绕。
动作熟稔,而又饱含着近乎麻木的厌恶。
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丝皮肤。
也看不到那丑陋的牲畜头颅时才能停下动作。
而就在戮怨缠绷带时,门外传来了酒疏的敲门声。
他提醒道:“绷带不要缠得太紧,我还要给你上药。”
“我,不用。”戮怨顿了顿,才声音沉闷地回答。
戮怨除了发病的时候,很少吃药。
他身体的愈合能力很好,也早已习惯了痛苦,所以他并不需要去包扎伤口。
“我只是通知你。”
酒疏的声音温和。
“不然我就亲自解开绷带。”
“……”
老板是个比较独.裁的人。
戮怨有些无奈地想着,眼神却不由得柔软下来。
他知道这是酒疏在关心他的伤口,并没有恶意。
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绷带,戮怨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绷带缠得松了一些。
只是还维持着遮掩脸庞的状态。
对戮怨来说,他并不想让酒疏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但是面对酒疏的关心,他又忍不住想要去满足他的每一个要求。
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门外,酒疏正在等待惩戒对象出来。
他坐在床边,翻看着系统面板上关于惩戒对象的详细信息,敛下的眉眼间看不出情绪。
在原著中曾简短地介绍过惩戒对象生前的事情。
在末日到来的前一天,因为彻底陷入疯狂而一把火烧了自己的房子,就像刚才陷入疯狂中一样,挖去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学着曾经父母的样子,走入那号称可以洗涤罪孽的火焰之中。
同时从细节可以看出,他其实知道这并不能真正洗涤罪孽,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一场死亡。
酒疏能看出,他在希冀着自己的死亡,希冀着从此摆脱伴随他一生的疯狂和痛苦。
然而,他并未得偿所愿。
在末日到来后他复活了,像是那些变异的怪物一样,用残存的生前的**不断徘徊在屠宰场里。
像是在维持着之前的习惯,又像是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直至最后被女主用绞肉机割开身体,彻底无法动弹为止。
正如女主所说,他确实是早就等待着死亡了。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毫无意义,他也只是个被隔绝在人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