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丹青入墨
好处在于,画家可以根据不同的绘画底色,复杂的背景人物肌理色彩来选取不同的调色板。
初学者用白色的调色盘最多,就是因为画布是白色的,同时白色的调色盘最容易烘托出上面颜料色彩的本来面目。
而油画的底色不永远是白色的。
一幅黑色背景的油画,你在白色调色板上配出的颜料,和你落笔后在深色背景上表现出的色彩。
因为画面的明暗对比关系不同,感受也有细微的不同。
基于这个道理,有条件的话。
画幕色和雨天的时候,你可以用灰棕色的调色盘。画丛林的时候,可以用翠色的调色盘,夕阳的时候可以用金红色的调色盘作为底色来搭配颜料,都能更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色彩。
酒井大叔这个点子,就是大卫的简化进阶版本。
塑料调色板虽不如木制调色板用笔感觉好。
但这种亚克力透明板可以直接把你调配好的颜料,放在自己刚刚上完的底色甚至是画面的原作上相互比对。
照着原作的颜料调,描绘出细制的肌理亮度和景观色彩,也就更加简单了。
“对了,这三种色号,顾为经,你更喜欢哪个呢?”
酒井胜子拿起手臂上的尺子,悄悄看了男生一眼,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我不懂口红,更不懂画妆唉。”
顾为经不敢给人家瞎建议。
在酒井小姐之前,他唯一关系亲密些的异性朋友就是莫娜。
莫娜很多时候都喜欢化妆,
她知道顾为经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家庭条件也一般。所以莫娜从来不要求自己给她买化妆品做为生日礼物啥的。
甚至连卧室里那些瓶瓶罐罐,口红眼霜之类的价格都不会和顾为经说,大概是担心给顾为经心理压力。
这一点上说,莫娜小姐一直都蛮照顾顾为经。
不过她一般也不会咨询自己小男朋友的审美意见,喜欢怎么画就怎么画。
顾为经只需要在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说好看,真好看和非常好看就可以了。
“没关系,我其实也不太懂,这三支口红都是我妈妈塞给我的,所以问问你们男孩子的意见。”
听说自己一直素面朝天的宝贝女儿,终于开窍想要画妆变的更漂亮了。
酒井太太早上,心情半是开心,半是复杂的盯了酒井胜子片刻,从抽屉里选了三支口红扔给了女儿。
酒井胜子早早来到自习室后,对着小梳妆镜犹豫了半天,也拿不准哪支口红的颜色更适合自己。
“给个建议嘛,就当是画画啦,把我的肌服当作画布。如果你要在我身上画画,会觉得什么样的颜色作为配色更好看呢?”酒井胜子低着头,理了理头发。
肌肤当作画板?
顾为经脑海里顿时出现曾经看过的一部十来年前豆瓣评价蛮高的,东夏传记电影《柳如是》里的经典段落。
柳如是明代著名秦淮八艳之一的名妓,以风骨出重而闻名,做青楼花魁却能被当时的文坛大师钱谦益以正妻的规格明媒正娶。
新婚之夜,才情双绝的柳大才女,脱掉嫁衣,让钱谦益用毛笔在她光洁的脊背上画一朵花。
薄纱低落,肤白如玉,丹青入墨……
晚明文宗钱老头历史上后来晚节不保,恶名直追同时期头号汉奸洪成畴洪大学士是另外一码事。
至少从艺术角度来说,这个镜头还是相当漂亮的。
顾为经望了胜子小姐纤细的腰身一眼,努力摇摇头,在心中扇了自己两耳光,暗暗将心中香艳到让人流鼻血的念头抛到一边。
他知道胜子此时不可能是在讲荤笑话,或者调戏自己。
人家酒井小姐只是单纯举个例子。
而且,赤裸肌肤上作画在东瀛,也有很长的传统了。日本沿海地区历史上曾经就有丹青文身的习俗,女子则喜欢用天然草本植物的浆液在脊背,手臂上绘制锦锂,花卉等图案。
后来受到东夏文化圈儒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毁”的思想,男子也开始用画画来代替纹身。
这个习惯一直流传到江户甚至明治时期。在如今流传着的早期浮世绘上,有大量的身上有纹身或者彩绘的武士与歌伎的内容存在。
绘制的内容从简单的花鸟鱼虫,转变为了本土的神话故事,以及《平家物语》这样的本土话本小说里的经典故事形象。
到了现代,英国美院曾做过调查,人体彩绘的接受程度,东瀛也仅排在新西兰、荷兰、澳大利亚等少数欧洲国家之后,在整体文化倾向保守的亚洲国家排在第一。
“樱桃奶油吧?”
顾为经望着尺子上的三道口红,眼观鼻鼻观心:“这个颜色更柔和一些,适合胜子小姐你偏暖粉色的肤色。”
“樱桃奶油嘛。”
“对,而且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很可爱。”顾为经抓抓头发。
酒井胜子拿出那支上面用烫金小字写着【Cherry and Cream】字样的口红,轻轻在唇线间点了一圈。
“嗯哼?”
她抿起嘴,将唇间的色彩展现给男生看,发出了一个征求对方意见的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