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报信
的孰优孰劣,汉克斯没啥问题。
可要对着刚刚在画布上点出来的两笔是不是厚了几分。
他就有点无从下手。
不过,涂厚了就用油画刀铲掉重新涂呗。
这也不是无法修改的钢笔画,画错了就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些油画大师们创作的过程也经常需要涂涂改改。
顾为经拿起了旁边的油画刀。
他选了一柄刀面较短,刀面较宽的油画刀,感觉了一下,轻轻将油画刀从刚刚画好还没有结油膜的颜料表面推过。
顾为经采用了油画刀的平压刀用法。
平压刀在油画刀的技巧中不算复杂,简单来说,也就是使油画刀和画布表面平行,轻轻削去了浅浅一层颜料。
顾为经在这种技巧的基础上,稍稍做了点变形。
他将油画刀推到笔痕的末尾处,顺着平压刀的刀触,轻轻将油刀侧立而起。
他随着绘画雷云天笔触造型的感觉,在画布侧面用油画刀顺手塑形出了流云一样的纹路。
油画家们用油画刀处理没有画好的笔法的时候,通常都是直接铲走重新画的,正常来说油画刀哪里有画笔顺手。
就算有些画家能够用油画刀来塑形,也是一种泛泛的感觉。
根据历史上詹姆斯·惠斯勒这样的画刀大师和友人的信件以及一些画室流传出来小道消息。
据说一些真正用油画刀的高手,能清晰的判断自己刮掉的颜料厚度。
他们能准确的控制自己只刮掉了1~2毫米厚的表层颜料。
也有不少画家认为这只是单纯的吹牛逼。
顾为经在获得了传奇级的画刀画技法之后,就能真的做到这一步,乃至更加精确。
想怎么抹就怎么抹。
想要切的多细,就可以做到切的多细。
顾为经实验过。
他现在甚至可以用油画刀轻轻蹭去颜料表面和空气结触,将凝未凝的那一层薄如蝉翼的氧化膜,而几乎不影响到颜料的明度丝毫。
这在别的画家眼中,谁说自己能做到这件事,简直就跟开玩笑一样。
当一个技法熟练度达到最高处,它能够绽放出来的魔力,本来就是让没有达到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识到这个领域能力的普通人,觉得不真实到玄幻。
历史上,熟能生巧故事里那个倒油翁,庄子口中那个能用巨斧切掉别人鼻尖的石灰而不伤皮肤分毫的“匠石运斤”故事里的持斧者,全都让旁人觉得无法相信。
传奇本来就是一个领域最杰出的佼佼者,才能被赋予的尊称。
不论你信或者不信,人家就是能做到。
比起顾为经在画小王子时,用刀背技压油画颜料进行混色的那一份疯狂,小小的修一下涂的过厚的颜料而已,什么都算不上。
“不是……这油画刀用的有点吊啊。”
顾为经眼里“平平无奇”的技法。
汉克斯在旁边已经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了。
“非常抱歉。但你……你们高中还专门开过油画刀的课程么?”汉克斯终于无法保持安静了。
他可以接受画不好用油画刀铲掉重新画,可以接受用油画刀费劲的在上面途途改改。
只是这种简简单单举重若轻的一涂一抹,就让汉克斯不能接受了。
汉克斯看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汉克斯观察着顾为经画布上的油画刀触,他的眼光不足以完全看出顾为经油画刀的全部妙处,只能看个大概。
这个大概已经很吓人了。
印象派常常使用厚涂法,使用的颜料比较厚实。
然则“厚涂”是一个基于古典“薄涂法”的相对概念,不是颜料厚的有多夸张。
最多也不过几毫米的厚度,比不过专门画画刀画的时候那种厚奶油般的质感。
顾为经刚刚下笔时没有蘸太过黏稠油光的颜料。
画布表面的笔触也就那么浅浅的一层。
在汉克斯眼中,顾为经手中的油画刀掌控的恰到好处,不仅将油画颜料打了一层下去,而且一点也没有露出画布的原色与纤维底纹。
它准确的维持在了将要透过却没有真的透光的幅度。
若是这还可以用碰巧撞运气来解释,那这位年轻人随手用油画刀在画布表面修饰出了雷云状的细腻清新的刀触造型,就完全是对于油画刀的纹理极度熟悉的效果了。
“我只是用油画刀用的比较习惯而已。”
顾为经随口说道。
他也无需解释太多。
顾为经敢在汉克斯眼前这么画,就不怕别人能看出他的油画刀用的有一手。
世界上油画刀用的好的人不多,也不罕见。
至于传奇级的画刀画的深浅,那不是画画时随便拿着油画刀抹两下能看的出来的。
就算汉克斯将来看过新版《小王子》,也很难因为一个油画刀就把他和侦探猫联系起来。
“真是专门吃这一碗饭的。”
汉克斯再次把嘴巴闭上前,难以克制的啧啧称奇了两声。
事实摆在眼前,除了天赋,汉克斯也想不出其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