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店张诚的中军大帐内,林芳平说道:“开封西面是贼军大阵,看旗号乃闯贼李自成亲自坐镇,有贼兵万余,内三千马贼,此外还有饥民两万多人
其余三面都是五千上下贼兵,外加不足五千余的饥民,因怕暴露我大军行踪,未敢捉生口,只是观旗号得知南北两面都是刘字大旗,东面是谷字旗号。”
张诚点了点头,便在心中思索起来,片刻后,才转头对陈九皋道:“陈帅,你看我大军明日出战贼寇,该如何分派?”
陈九皋佯装思索片刻后,回问道:“依张帅之见,如何分派为善?”
张诚面子已经给足陈九皋,当下不再推让,他对诸将说道:“今日贼寇已填平壕沟,明日必定会全力攻城,我与陈帅计议已定,明日趁贼子全力攻城之时,掩杀过去,给闯贼以痛击,也叫尔等贼寇知晓我大军的威势。”
他又说道:“我大军直击开封城北之贼,务求一鼓作气,先将城北贼军击溃,阻断东门外与西门贼军联系,再以主力进击东门的贼兵。
如能先将围在开封北、东两面的近万贼寇击溃,那余下两万余贼寇,便不足为惧,倘若战事顺利,我军或可一举重创闯贼于开封城下。
即使不能就此将其荡除,也可使其年内不能再起,此乃不世之功勋,诸位当阵前用命,奋勇争先,且不可畏怯不前,坐失良机。”
张诚扫视军帐内诸将官,又沉声道:“房知海、夏顺成、秦大忠,你三人各领镇抚军士监督各军,对有功将士要记下,以待封赏,对畏怯不前,或不尊军令,擅自进退者,一律军法处置,当场斩杀!”
“喏!”
三人闻言立时起身抱拳齐声接令。
军帐内诸将官神情皆是肃穆起来,此前只知将在开封与贼一战,却未曾想过或可一战荡尽贼寇。
而京营各将此前只是听得陈九皋言,宣镇张诚张总兵向来注重军规军纪,与其合战,切不可大意,如今听张诚未布置战策,便先申明军纪,个人都是心中一禀。
张诚稳稳坐在大案之后,沉声继续说道:“现在我就明日对战贼寇一事,详细分派各部战守之策,诸位务要用心细听,不可有所遗漏。
尔等切记,在座诸位各有攻守之务,定要各司其责,依令进退,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许多难以预料之事,本帅亦是无法及时对各部进行调度和调整。
临战之时,全赖诸位用心奋力,恪守职责,严守军令,该守的就死守不退,该进的则有进无退,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不可因小失大,牵累一军,以致家人跟着尔等获罪。”
“请大帅放心,我等若稍违军令,愿凭大帅处置,绝无怨言!”
在魏知策的表率作用带动下,军帐中诸将都是纷纷起身表态。
张诚满意的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魏知策,你领车营三部兵马,再加陈帅麾下京营中的一部火兵,都统归你来指挥。”
“末将得令。”
“你明日午时,领车营插到开封城西北拐角处结成长方阵,将城西、城北贼兵分割开来,重点是阻击城西的贼军,使之不可救援城北贼军。”
“喏!”
张诚目光转到张国栋和张广达二人身上,说道:“张国栋,你领步营陈大宽、靳勇两部兵马,再加陈帅麾下一部步军,主攻城北贼军大阵。”
谷他不待张国栋接令,又继续道:“林芳平,你领本帅亲军乙哨,加上苏老虎、莫日根所部为右翼,要前出于主阵,袭扰贼兵侧翼,寻机突入贼兵大阵之中,斩将夺旗。”
“喏!”
林芳平痛快的接令,内心中也是十分的喜悦,此番随军出战,他一直在张诚身边,少有立功机会,此刻闻知自己也可领一军出战,怎不欢喜。
张诚又继续说道:“张广达,你麾下王铁人领轻骑五百为国栋大军之左翼,同样是前出于主阵,以袭扰贼军侧翼为主。
但其主要的目的是在开封城东北角一线上分割城北、城东,既不可使城北贼军逃去城东,亦不可使城东贼军来救援城北”
他停了一下,又道:“而你要亲领重骑,隐于国栋大军阵中,寻机猛然杀出,突进贼寇军阵,直击其中军,斩将夺旗。”
“喏!”张广达沉声接令。
张诚又对着张国栋沉声交待道:“国栋,你步营要结阵而进,以盾兵在前,铳兵紧随其后,结阵三排而立,务要八十步内放铳击贼。
趁排铳射得贼寇不知所措,冷兵杀手结阵冲上,一鼓而下,有进无退,本帅会在你步营之后,亲自为你部击鼓助战。”
“喏!请大帅放心!”
张诚见诸事已反派得差不多了,便转过头对陈九皋说道:“陈帅,看如此分派,可有何不妥之处嚒?”
陈九皋笑着说道:“张帅的战法,深得吾心,本帅也是如此想的,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他说到这里脸色一沉,转向军帐右侧下首那边,说道:“陈世虎、陈崇昌你二人虽身为游击,但此番出战,务要遵从张帅的分派,在魏将军、张将军手下好生听命。
切不可不知深浅,若是犯了张帅的军规,违了军令,便是本帅也保不下尔等,可听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