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为大明贺!
在安排座位的过程中,因张诚与陈九皋是新到的来援总兵,虽然说张诚仅仅是在前去河南剿贼时得了个援剿总兵的名号身份,但那也是总兵。
何况在入援辽东的诸位总兵之中,只有他一人曾入宫陛见当今皇上,这更是连挂镇朔将军印的杨国柱和神机营总兵陈九皋都没有的待遇。
再说各将所带来的入援兵马又是以张诚为最尤其是那数百乘辎车与战车,初时还被误认为是神机营的炮队。
当他们得知竟是宣北军自己的车营时,皆是震惊不已,他们想不明白张诚出镇一路也只二年有余,何以会拥有如此规模的车营。
这可是连宣镇总兵杨国柱,甚至是蓟辽总督洪承畴都没有的实力,当然最后他都把这一切归咎于当今皇上的恩宠,认为是崇祯皇帝从神机营调配给宣北军使用的。
他们永远都不会理解也想不明白,张诚竟然会不喝兵血,不使劲往家里搂银子,不但千方百计弄钱养军,甚至还自己掏腰包往里搭钱。
图个啥么?
在他们的思想中,养活数百、至多一千来个家丁亲军也就是了,等到要出战的时候,再征调些屯军,或者直接捉来几千人充作营兵就是了。
剩下的时间和精力都被他们用来争权夺利,除此之外便是无休止的喝兵血、搂银子、占田地啦。
至于大明未来如何?
流贼势大难制又怎样?
鞑虏猖獗,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已隐隐威胁到大明帝国的生死存亡,又与他们何干?
监军张若麒亳不避嫌的邀请张诚、陈九皋与他和洪承畴同席而坐,洪承畴本也不愿拂了张若麒的面子。
可张诚却是一力谦退辞让,他的意思很明显,自己毕竟还是宣镇的副总兵,若是自己坐了上席,反倒叫总兵杨国柱居于下席就座于情于理皆是多有不合。
张若麒话已出口,关乎自己的官声威望,他坚持以今日酒宴乃是欢迎宣北军与神机营而设,他张诚自是当坐首席。
最后仍是未能坚持过张诚,便将宣镇总兵杨国柱也请上首席。
如此,张诚、杨国柱、陈九皋三位总兵官,便与总督洪承畴,监军张若麒、巡抚邱民仰同席而坐,还有兵宪张斗、按察副使姚恭等官也在此席上作陪。
而神机营副将符应崇则在督标营中军副将陈仲才相陪下,则与其他入援各大总兵,还有辽东各位总兵入席相坐。
各总兵麾下,参将对参将,游击对游击,都在厅中陆续入桌就座,余者护卫等人,则有专人引往两边厢房中另行招待,城外驻营的来援大军也有人安排抬去了酒肉吃食。
洪承畴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风格,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一股难以言表的优美风范他身上的大红蟒服,三络长须,均修饰得一丝不苟。
或许因为辽东战事让洪承畴操心忧虑,比起崇祯十二年朝堂封赏那日张诚初见他时,洪承畴的面目越显清瘦,不过如今这样子看起来,洪承畴却也是显得越发深沉内敛,一双眼睛中,充满了故事。
诸镇官将坐定以后,洪承畴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他先对监军张若麒含笑致意,又对远道来援的张诚、陈九皋微笑点头,特别是在张诚的身上停顿良久。
洪承畴随后就以略带闽地口音的官话对诸官众将说道:“辽东战局,圣上忧切,夙夜祗慎。正所谓国危则君忧,君忧臣死,为人臣子,怎敢不肝脑涂地?
今圣恩浩荡,王师云集辽东,有宣大、蓟镇诸入援大将,亦有辽镇忠勇将官在此,更有张监军诸公赞画军务,勤送粮饷,何愁东事不兴,诸奴不惧?
诸君,请满饮此杯,为我大明贺,为诸将士贺!”
他这一番话语说得激情澎湃,厅中诸人皆觉心中暖融融的,齐声高喝道:“为大明贺,为诸将士贺!”
所有人共举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声响成一片。
洪承畴重新坐好后,便提议请监军张若麒也说两句,为诸将鼓劲,以提升军心士气。
张若麒身为朝廷钦派的监军,实有上达天听之能,而且他还掌握粮秣运送及功次核对,督查诸军勇怯之责,实在权雄势大。
他只是略作谦逊,便笑着起身,朗声说道:“本职深受皇上重托,定然不负圣恩。战事所需粮秣,一定督送到位,不使前线将士短了衣食。
诸军奋勇,同心戮力,克敌制胜,本职也定必实核军功,必不使奋勇将士心寒。
当然,若有人胆敢畏敌怯战,擅自后退,不尽心勠力为国杀奴者,本职也定必不顾情面,实报朝廷,依律惩处。
总之一就是句话,今日,我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辽东之胜局!”
张若麒的这番话,虽是说得很和气,但却给在场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平和的话语之中暗含了一股森然之意,诸将都已听出来,想要飞黄腾达,实不能得罪这位负责核功考绩的监军老爷。
张若麟拈着自己颌下一丝不乱的胡须,望着各桌上诸将的神情,他对官厅内诸将的表现极为赞赏,不时的微笑点头。
就在诸将思考今后该如何巴结他的时候,他又开口接着说道:“今日王师十数万,云集辽东,士气高昂,军心可用。本职以为,当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