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心坚似铁,然每一次看到英勇部下战亡的遗体从他眼前抬过,张诚的心还是会很疼,很痛
他以后注定还要继续承受这种痛苦。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他的使命!
就如同,他每一次看到这些阵亡将士遗体时,都会自己问自己:我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诚每每回想起往事种种,似乎前世记忆已越来越淡,许多事情都记不起来,而这一世的经历却深深印刻在心田。
自己当初才刚刚来到大明,就正赶上鞑虏入寇,奉命进京勤王,不说默默发展,暗暗配置私有力量了,连个准备时间都没给留充分了。
自那时起,他便开始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而不停的折腾,想方设法的试图改变些什么,最终却依然是亲眼看着卢象升和叔叔张岩为国捐躯。
不过,所幸的是自己不但从巨鹿这个杀戮场中脱身出来,还保留了一定的实力,也从此一战成名,上得君王、阁臣照拂,下又有督臣陈新甲扶持。
这才在宣府北路站稳自己的脚跟,如今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是用鲜血换来的,都是这些英勇将士用生命换来的。
随着未来彻底掌控宣府镇内各方力量,自己的实力也会逐渐强大,心境眼界也都随之开阔起来,能做的事情也自然就更多了!
然而,自己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起后世中每每读史,总是掩卷叹息,为历史上的种种遗憾而心有不甘。
或许,上天将自己送回到这里,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这种遗憾吧!
张诚对这些将士们的遗体微微致意后,便默默的离开了这里。
李长胜的这次出哨,虽然伤亡颇重,但前后也斩杀鞑贼近百,且个个鞑贼都被砍了首级回来,尤其是最后一战,更斩获鞑巴牙喇兵和葛布什贤兵多人,战果可也是极丰。
而且,更是探查到了清军在白庙堡附近调动的重要情报。
获得情报后,张诚先是前往松山城内的总督行辕,将探查到的鞑子军情禀报给了蓟辽总督洪承畴,随他一同到达总督行辕的还有李长胜他们此番出哨的战获。
当然,只有鞑子首级,以及那些巴牙喇、葛布什贤兵们的外衣外甲诸物,这些都是用来报功的,而余下的鞑子盔甲、军械都留在宣府军中,尤其是那些战马,张诚更不会分与别人。
连日来,宣府军各营哨骑四出,虽也损失了一些人马,但斩获的鞑子首级也超过了百颗之多。
就在李长胜他们出哨归来后,张诚已传令下去,宣府军暂停对远处清军控制区的哨探,各营夜不收哨骑现阶段只遮蔽我方控制区,阻止鞑贼哨骑前来。
而此时,援辽的明军各营也都有派出哨骑,侦测鞑贼动向,但他们大多不敢过于深入鞑贼后方,也就是在两军前线附近徘徊而已。
也就是张诚麾下的原宣北军哨骑,才会深入鞑贼后方探查,因此他这边所获得的军情动态,连蓟辽总督洪承畴都是十分重视。
清军这些日子里,频繁调动,又猛攻锦州城,其意仍在引诱洪承畴出兵,可却一直未见明军动向,他们也是在满腹狐疑。
援辽的明军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这反倒是给虏酋黄台吉出了一道难题。
现在就看明清双方谁更能沉得住气,此战关键就是一个“稳”字,双方实力旗鼓相当,就看哪一方先出手,看哪一方先犯错啦。
有心的明军将领,都可看到这些日子里,奴酋黄台吉,每每登临石门山上持着千里镜,对山下明军各营不断眺望观瞧。
八月二十日,辽东镇总兵官刘肇基所部兵马万余人,拔营起寨,浩浩荡开离了松山堡地界,缓缓行往杏山、高桥驿方向。
自前次总督行辕议定后,除了刘肇基回防高桥外,宣府镇游击匡永忠的游兵营、都司唐先成的镇标右营,也起营前往妈妈山和小凌河口,为大军守护粮道。
按照总督行辕的意思,他们这两营人马在援辽期间,暂归山西总兵李辅明节制调度,他们在临行前,都曾前往张诚的帅帐辞行,说是辞行,其实他们是来请张诚面授机宜的。
张诚对待他们自然是十分的热情,并明言他们仍是宣府镇的游击和都司,此番划归李辅明节制调度,完全是从大局出发,是临时的。
同时,张诚也同他们二人强调了粮道的重要性,要他们积极配合李辅明,为援辽大军守护好小凌河口粮道安全。
日近黄昏,炊烟袅袅。
松山堡城周边各镇总兵的大小营地中,皆有无数头戴红缨毡帽,身穿破旧鸳鸯战袄的军士,正在享用着晚餐。
与宣府军中已经广泛使用炊事车不同,其他各镇的伙兵们,还是使用传统的埋锅做饭方法,一队或是一总共同使用一口大锅,锅上沸滚煮着的,也是一种飧饭。
这种伙食,便是用米饭蒸熟,然后放到水中浸湿,再曝晒,如此反复几次,最后得到一些干米饭,有点类似于后世军粮中的压缩饼干。
虽然只是一小团飧饭,但用热水泡开后却可以变成一大锅。
不过,这味道可就真的是没法说了,其在食用的时候,还需要用盐,醋等物佐食,或是用咸菜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