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各处州府兵事不断,多有流民、逃卒奔去汝宁,其中精壮、凶悍者,多为刘洪起所招募,其实力也在这段时间迅速壮大。
但是有一个问题,也是他们这几股地方势力的通病,那就是虽然人马众多,可武器却十分简陋,盔甲则更是少得可怜。”
张诚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频频点头,一切都与他的猜测十分相符。
“其次就是裕州李好,他的实力虽然与刘洪起比起来相差颇大,但却比韩甲第、刘炫强了太多,而且他与李贼来往十分密切,据我探查得知,他很有可能在暗中帮李贼销赃。
许多李贼劫掠来的金银珠玉、绫罗绸缎等贵细物件,一车车的往裕州那边拉,换回来的除了粮谷,还有许多甲械和铁料等管制的军资。
那李好也因此从中间赚取了好些钱财,所以他的人马虽然没有刘洪起多,但盔甲武器却比刘洪起精良了许多。”
刘金海喝了口茶水,才又继续说道:“襄城刘炫、许州韩甲第,他们两人的实力最弱,主要还是李贼大军频繁过境,对地方劫掠太狠造成的。
所以,他们两个都颇为忌恨李贼,只是韩甲第更心向我们,而刘炫却是欲图自保,怕与我们走的太过亲近,反而会惹祸上身。”
“哦。”
张诚听完了也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金海,你说如果派出一支数百人马的精骑,能否一举突掉他们的老巢?”
“大帅,不可。万万不可!”
刘金海神情惶急地接着说道:“他们几个都是地方上的豪强,皆是家宅巢穴众多,且又是经常更换住处,一旦突袭失败,则必然引发他们的集体反噬。”
张诚听了他的话,也是不住点头,却听刘金海又接着说道:“他们聚起来的青壮多则数万,少说也有一万来人,虽然武器多为锄头钉耙镐把等农具,可却也是每日操练不断,且每人帐下也都有几千的精锐士卒。
大帅,对于他们只可许以高官厚禄拉拢,绝不可冒然出击,以免将他们逼到李贼那一边去啊!”
“嗯。”
张诚点了点头,对他说道:“金海,你在这边先多休息几日,我这就命人准备赏功金牌和任命文书,许刘洪起汝宁总兵,韩甲第许州副将,刘炫襄城副将,李好为裕州副将。过几日,你便可带着这些赏功金牌和任命文书上路,替我前去招抚他们。”
“是。”
“金海,你到时候可以与他们明言,我这并不要求他们一定要与李贼为敌,但决不允许受了朝廷官身后,仍与李贼勾结,如若再行资敌之事,我必会以军法严厉惩处。”
“是。请大帅放心,金海一定传达到位。”
“还有一事,对于刘洪起和韩甲第要区别对待,你替我给他们两人多带一份礼物,并告与他们二人,如果愿意真心为朝廷、为本伯做事的话,我在近期会设法支持他们一些盔甲军械。”
“是。金海记下啦!”
这时,张诚似乎想起一事,便随口问他:“金海,我问你那位吴医生,现在何处,一切可都安好否?”
“回大帅,豫南贼患太烈,吴大夫虽想往那边行走,一直为卑职所阻拦,现如今正在豫东的兰阳、仪封一带,走访行医。
因卑职知道大帅对这位吴医生十分看重,所以也一直派有精干的属下,陪在吴医生身边,帮其打打下手,也可保护吴医生的安全。”
“好。你做得不错。”
得到了永宁伯的表扬,刘金海满是风霜之色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开心的笑意,他接着又道:“前时,卑职得到大帅传见的军令后,便立即派了人手前往兰阳那边去寻吴医生,若无意外的话,想来这一二日内,吴医生便会来到开封一带。”
“嗯,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吴医生一到,立刻请来见我。”
“是,大帅!”
…………
“大元帅,看相公庙官军营寨如此布置,道道花篱深沟,又垒砌高墙,看样子似乎想要据营死守啦。”吴汝义轻声说着。
李自成将头转向身旁的宋献策,问他道:“军师,你看宣府军在相公庙的布置如何?”
宋献策骑在马上看着远处的一道道花篱壕沟,道:“营防层次分明,花篱壕沟相互依托,以花篱阻我进攻,他们却可躲在沟中向我将士射箭放铳,如再于关键之处布置一些火炮,确实难攻。”
李自成点头对宋献策的分析表示赞同之意,道:“想来大关头那边也不会差了多少,不知道捷轩能否攻破宣府军的营防。”
宋献策抚须说道:“大元帅无须担忧,张鼐的火器营全派给捷轩那边,有了这些大炮助阵,官军营防布置得再巧妙,也扛不住没日夜的轰击。”
闯王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却听宋献策轻声对他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大元帅确实有些轻率啦。”
“何事?”李自成的眼中透出一丝不解地问着。
宋献策看了周围几位将领一眼,催马缓缓向前面一处土包上行去,李自成见状便知他是要与自己说些机密,便不动声色地催马跟了上去。
“大元帅,不该让曹营独自深入前线,截断大关头宣府军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