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模糊不清的过去、现在，未来（下）

“信息里显示；能对英雄造成致命伤害的‘天敌’即将‘复生’，并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害！”

风雪如刀，伴随着庄周低沉的声音拂面而来，犹如利刃一般刮人生疼。

“实际上这道绝不可外传的简讯早已告知过你，只是当时的你并不信任他们而已。”

王耀微怔，随后立刻想到庄周指的是，前段时间他在攻打玄雍高地之前，遭到蒙恬与镜这队组合的阻拦一事。

他抬头，望着阶梯上庄周那张阴郁沉重的侧脸，久久没有说话。

“所以，讯息确实确凿吗？”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王耀才淡淡问了这么一句。

奇怪的是，此刻的他相对于情绪压抑的庄周而言，却显得有些太过于平静了。

“无误。”庄周则是神色肯定的说道：“你且不用质疑，伟大的至高创世绝不会危言耸听，她既然能发来这条讯息，那么就代表它势必会发生！”

王耀当即说道：“简讯在一千年前被收到，而万古长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收集能量水晶的，他原本的计划就是依仗东风祭坛的伟力来抵御未知的敌人吧？”

只见王耀越过庄周，率先向上登高，同时继续说道：“打从一开始，万古长明就对诸葛亮寄予了厚望，所以当初在他将技能模块强行锁定在我体内的时候，万古长明才会那么气急败坏，也不得不放弃了对我的围剿，因为他根本无法承受唯一能够操控东风祭坛的‘钥匙’因此损坏，继而失去应对后续灾害的手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原来诸葛亮这个闷葫芦才是稷下学宫内定的主角，但他却以最极端的方式一换一保下了他......

“我的出现，已经彻底打乱了万古长明不择手段运营了千年的计划，因为一旦各方势力被我击溃吞并，峡谷战争全面停止，就再没有士兵会因战争而死亡，峡谷战场也会没有了可以萃取大地精华的能源，也就没有了足够驱动东风祭坛的动力？”

“没错......”

庄周点头承认：“很无奈的是，当年仅从这一道简讯，我们根本无法判定灾难的级别跟规模，但至少我们已经肯定了，‘敌人’是存在的，这就足够了，因为只要解决这个‘敌人’就是变相的终止了灾难的降临，所以这一千年来，我跟另一位巨贤才没有制止夫子的行为，夫子也深信，简讯里所说的‘天敌’，恐怕也跟2000年前的诸神消失有关！所以他才会如此费尽思量的收集能量水晶，甚至不惜以巨贤的身份愚弄众生，至少他坚定的认为这就是唯一且正确的道路，最好的应敌之策，就是手上得有足以消灭敌人的武器，也就是十二奇迹之一的东风祭坛！而如果以牺牲一千年的历史为代价可以保住整个世界，那么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哪怕在峡谷战场为之牺牲的千千万士兵，也都是值得的......”

走在前面的王耀倏地停下了步伐，他回头俯瞰庄周，用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你们这些人也配称之为巨贤？”

庄周目不转睛的反视着王耀，给出了一句更为嘲讽的话：“是世人奉我们为圣贤的。”

王耀眼神一冷，继续盯着庄周那张温雅平静的脸庞。

“你们的世界充满了不可理喻的病态，士兵用生命，英雄用武力，每个人都在不竭余力的试图证明自己的存在比任何东西都有价值，可实际上在你们这些真正的上位者眼中，这些人却都只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筹码罢了。”

“总得有人去牺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与其让他们毫无希望的死去，你不觉得让他们死在追逐理想的道路上会更好吗？”

王耀彻底沉默了。

他慢慢转身，继续往上攀登。

空气随着高度的上升而渐渐稀薄，渐渐冰冷......

他们就这样一步一个台阶，走了一个小时，三个小时，五个小时.....发丝开始在低温下结霜，战靴踩踏下的阶梯积雪越来越厚，呼吸间也尽是白雾，而在过程中，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终于，当快要逼近塔顶的时候，王耀背对着庄周停了下来。

“如果你认为可以用世界存亡这个问题来道德绑架我，或者现在才用各种自圆其说的苦衷来试图引起我的共情，那我可以告诉你，你错了，不论你今天所说的一切是真或是假，我都一定会亲手毁灭掉稷下学宫这个畸形的存在！只要稷下学宫还在，就算世界不被毁灭，战争也依然不会停止，世界也将永无安宁之日！”

这次会晤，已经让王耀清楚确认了庄周强烈想要招安他的意图，但他还是坚定的给出了自己的立场与答案。

“仅凭你们这些上位者的一念之间，峡谷战场上就得血流漂杵、尸横遍野一千年，那么多支离破碎的家庭是活该吗？那么多生离死别，都是没有意义的吗？还是在这个世界，生而为人就是他们的原罪？在我的世界，有位圣人曾说过；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这句话固然有他的道理，可用这种生灵涂炭兼愚弄欺骗的方式去作为代价，我却无法苟同。”

风雪呼啸，冰冷如刀。

庄周默默仰望着王耀那抹坚定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好多好多年前，当他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