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三月未,端阳长公主都会在杏庄办赏花宴。
皇亲贵胃,世家大族夫人们纷纷携子女入宫参宴。
这杏庄原名杏山,是一年端阳长公主出宫游玩偶然发现的一处胜地,端阳长公主兴致上头,当即命匠人修桥建院,设水引溪,并将此地改名杏庄,作为长公主的别庄之一。
不过杏庄并非只有杏花,
这杏庄分为桃花坞,梨花坞,杏花坞,皆是按照端阳长公主的喜好来布置的。
每年三月,百花齐放,杏林犹为繁茂,是为上京一景。
端阳长公主好热闹,每年皆会邀请京中尚未婚嫁的公子姑娘前来赏花。
名为赏花,实则是为了年轻男女相看。
最重要的是,为皇子选妃。
太子已经定下了太子妃,择日大婚,这皇后所出的宣王,德妃所出的三皇子皆到了适婚年龄。
九皇子尚且不提,宣王府上已有两位侧妃,据说争风吃醋的厉害,一度闹得宣王府鸡犬不宁,宣王本人也多次进宫诉苦。
皇后心疼儿子,便同乾元帝提了一嘴,宣王府上也该有一位正妃主持大局。
故而京中不少贵女皆盼着在花宴上能入宣王的眼。
就算当不成太子妃,宣王妃也不错。
宣王比起太子殿不是差了点,好歹是皇后所出。
故而在时鸢将这赏花宴视为相亲宴,也不无道理。
若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就好了,可一众贵女中不乏心气甚高者,不乏……一心想成为太子妃的。
颖国公府的嫡女齐如萱,就是其中一位。
“齐姐姐,许久不见你出来了,今日如何有清闲?哟,你这气色倒不如往常好了,可是病了?”席间一个鹅黄衫子的姑娘轻摇折扇。
齐如萱面色一变,连忙唤了贴身丫鬟上前为她补妆。
旁边另一个姑娘见状,掩唇笑道:“我说孟姑娘,你就别雪上加霜了,听说陛下定了那靖远侯府的宁安郡主为太子妃,齐姐姐哭了一夜,一连闷在房中数日,气色如何能好?”
“宁安郡主?”旁边又有人插了一句,“我听说端阳长公主也邀了那宁安郡主来?怎的不见她?”
“那宁安郡主是个不知礼数的,如何能与咱们齐姐姐相比?”
齐如萱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可下一刻她的笑意便僵在脸上。
“不知礼数又如何,我还听说她回京当日便和南安伯府的世子逛窑子,饶是这样,人家这太子妃还不是坐的稳稳的,可见太子殿下有多宠她!”
“呸!太子殿下如何会喜欢她这种粗鄙不堪的女子,这婚是陛下赐的,太子殿下定是被逼无奈。”
众人闻声看去,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天呐,作为上京双姝之一的齐姑娘竟口吐脏话?
齐如萱意识道自己失态,以帕掩唇,“我是说,宁安郡主定不会像传言中那般不堪,这上京双俗的名号也不知是谁编排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众人,齐如萱好歹是上京双姝,宁安郡主还有个上京双俗的臭名呢。
众人很快转移了注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时鸢来。
齐如萱偶尔插一句话,“三年前我与宁安郡主同在书院,宁安郡主琴棋书画样样在我之上,连夫子都赞不绝口呢。”
众人听到这话,皆露出了比方才更惊诧时表情。
齐大姑娘是上京有名的才女,如今竟说自已不如那草包郡主,这究竟是自谦还是……
不远处的时鸢打了个喷嚏。
又是谁在暗地里编排她?
萧玦递了块绢帕过去,“今日你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同孤在一起,就这般不自在?”
时鸢被他盯得浑身发凉,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冰棱子这般刻薄堵人呢?
顺手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小声嘟囔,“杏庄的花儿太多了,花粉都成精了。”
萧玦不由失笑,伸手拂去她肩上的落花。
听过人说满园的花成精,花粉成精倒是闻所未闻。
他这太子妃还真是有意思的很。
“随风,太子妃闻不得花粉,你去别处寻一柄伞。”
“别,麻烦。”时鸢揉了揉鼻子,她和这棱子一同进去已经够别扭了,她无法想象两人同撑一柄伞……
萧玦点了点头,随风会意,拱手退下。
时鸢咳了一声,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无奈,“我说太子殿下,您能别握那么紧吗?我又不会跑。”
“比起不会跑,孤更想听到你说不会松开。”萧玦低头看着她,眸中带着深情。
若随风看到这一幕,定会震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时鸢撇开脸,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走吧,端阳长公主该等不及了。”说罢不等萧玦反应就迈开步子走了。
萧玦站在原地,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眸光微动。
来日方长,他等的起。
*
端阳长公主还未出门便被通知萧玦和时鸢会晚些时辰来。
作为长辈,这点气度她还是有的,可她没想到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还是迟迟不来,心里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偏偏人家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