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不动,就这么静静看看她,
瞧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时鸢连忙抵上他的胸膛,闭上眼破罐破摔道:“我嫁,我嫁!”
什么毛病?又不是什么你情我愿的事儿,非要逼她说出来。
眼看着就要到大婚的日子,她不嫁还能怎么办?
萧玦这才松开她,冷冷开口:“不是孤逼你的。”
时鸢呼了一口气,乍一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骂出声,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
“是是是,今日咱们也算一起经历了生死,再者连和离书都给我了……只要你不为难我,日后咱们好聚好散。”
这话听着虽然不好听,能从时鸢嘴里听到已属难得。
萧玦不是没想过她在大婚之日门出什么幺蛾子,既然她能说出这话,便不会再想着逃婚。
萧玦颔首,盯着她的脸又补了一句:“别想逃。”
时鸢默默翻了个白眼,捶着肩膀嘟囔道:“我这浑身都疼,哪有力气逃婚……”
“嗯。”萧玦靠回车壁,开始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时鸢撑着下颌假寐。
等时鸢回到靖远侯府的时侯,已是傍晚时分。
时鸢迷迷糊糊起来,发现自己趴在萧玦蹆上,立马起身,脸色不太好看。
萧玦淡淡解释:“你睡着了往孤身上倒,孤看你睡得正沉便扶了你一把。”
时鸢脸上表情由不可置信到后悔莫及,萧玦见她信了,气定神闲道:“孤既已决定皈依佛门,便不会对你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时鸢揉着睡麻了的半边脸,终是点了点头。
“谢老太傅在宫中,你可要与孤一道进宫?”萧玦看时鸢一脸困倦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谢老太傅回京,乾元帝宴请众臣办了接风宴,众人举杯交错,只怕一时半会儿这宴还散不了。
时鸢摇了摇头,她与老头子几个月没见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萧玦掀开轿帘,低声叮嘱:“回去好生歇息,五月十八,孤亲自来迎亲。”
时鸢愣了愣,点头:“好。”说罢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玦看着她背影消失,打下车帘,“走吧。”
时鸢怏怏打着哈欠,眼前迷糊的很,不料一只脚刚迈入府门,就被人冲过来扑了满怀。
入耳便是弄月担心的语气:“郡主,您没事吧,我、我听说您在回来的路上遇刺……”
时鸢轻轻拍了她两下,“你再不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弄月见自家郡主还有心思玩笑,想来是没出什么事,一高兴将她抱得更紧:“郡主,您没事就好。”
时鸢喉咙一紧,这回是真被她勒到了,幸而弄月很快就松开手,拉着她上下打量,乐呵呵笑了,“奴婢就知道您命硬……”
“什么命硬?”
话未说完,头顶便挨了一记。
时鸢将手拢回袖中,抖了抖袖子,“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还好弄月和府上两个随从先回去了,否则今晚都没人给她捶腿捏背了。
弄月捂着脑袋长长“哦”了一声,这会儿才想起正事,“郡主,今日那个吴公子上门提亲了。”
“提亲?”时鸢脚下一顿,头疼道:“他真来了?”
若是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上门提亲便罢了。
可今日他分明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敢上门提亲?
“可不是呢!”弄月跟上,边走边道,“赵姨娘还把他请到茶厅好生招待,还要府上的下人喊他姑爷,您是未来的太子妃,赵姨娘怎么敢……”
“哟!郡主回来了!”
走到前厅,里面便传来一声尖细的嗓子。
赵氏从腋下抽出一条湖绿帕子,扬着帕子迎了上来,“郡主,大喜事儿啊!”
跟在她后面的时兰欲言又止。
时鸢跟着赵氏进了正厅,然后她就看到正中央堆着五个红木箱子,箱子上一律绑着红绸。
时鸢抿唇好笑:“赵姨娘这是把自个儿卖出去了?”
赵姨娘闻言,一口气不上不下,勉强笑了一笑,“郡主真会说笑。”
时鸢绕过她,拉了把椅子坐下,双手环胸往椅背一靠,抬手敲了敲桌面,立马就有几个丫鬟争着上前倒茶。
赵姨娘揪着帕子心中不爽:她指使她们干活,一个个就会偷懒耍滑,时鸢一回来,这些个贱蹄子便一窝蜂似的围了上来,当真是可恶至极!
但她面上未表现出丝毫不满,虽然她是长辈,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妾,时鸢不发话,她也不敢擅自坐下。
时鸢悠悠抿了一口茶,看了眼一旁的时兰,“长姐,坐。”
时兰偷偷看了眼赵氏,应声坐下,不敢去看她娘的脸色。
赵氏竭力稳住脸上笑意,对着时鸢吁寒问暖一番,半句没提那吴公子上门提亲一事,旁敲侧击劫匪一事。
时鸢这会儿才知道她去慈光寺的途中也碰到了劫匪。
赵氏观她神情,便和她对此事一无所知,轻飘飘盖过:
“我说郡主,你不想嫁给太子,和姨娘商量商量,姨娘也好替你出谋划策,逃婚的法子多的是,何必冲动去当尼姑啊,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