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侯府。
时文州带着一家老小早已等候在门外,望眼欲穿。
终于,一辆华盖马车缓缓停在门口。
原本萧玦是打算大张旗鼓回门的,给足他的太子妃排场。
但中途中了点岔子……
从宫里出来,时鸢便命马夫直接绕道回靖远侯府,不必回东宫。
一路上最难捱的莫过于马夫。
两人不知在马车里发生了什么,太子殿下命他回东宫准备回门事宜,太子妃要他直接回靖远侯府。
僵持之下,终是太子殿下松了口。
只是太子妃回门,只有一辆马车,一个侍卫,一个丫鬟,未免太失身份了。
马夫下车牵马,弄月打帘,随风躬身放脚踏,动作一气呵成。
太子殿下先下马车,转而伸手,却迟迟不见太子妃出来。
时鸢坐在马车里,看着面前这只手,好一阵咬牙切齿,生生把胸中那股子怒火憋了回去,捡起一旁的面纱戴上,体面地下了马车。
萧玦欲去扶她,却被她无视绕过。
时鸢抬步进府,“爹,我回来了。”
侯府门口众人:“?”
太子殿下和郡主这是……闹矛盾了?
还有,郡主脸上这面纱是怎么回事?
时文州按耐下心中疑惑,深吸一口气,率众人跪拜相迎:“臣携阖府恭迎……”
萧玦抬手免了这个礼,快步追上时鸢。
待众人抬头,哪还有太子殿下的身影。
回门娘家须宴请宾客,带新姑爷一一见过族中宗亲。
只是新姑爷是太子,就成了众人一一拜见太子殿下。
好在赶在开宴之前,萧玦就将时鸢哄好了,牵着她步入正厅。
太子殿穿着一身墨色云纹常服,头戴玉冠,气质清贵,不怒自威。
时鸢已摘下面纱,眼尖的一眼就看出她唇瓣有些许红肿。
换作寻常,那些个叔伯婶娘定要凑上前打趣一番。
可如今,时鸢成了太子妃,连侯爷见了都要行行。
他们哪里敢造次,老老实实立在一旁。
时文州笑着给萧玦介绍给家中的亲戚。
“这是鸢丫头的二伯。”时文州指着一旁的二伯时文远道。
二伯立刻上前见礼,“臣敬殿下一杯。”
萧玦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酒盏,随即一饮而尽,“请。”
众人见太子殿下不摆架子,纷纷上前敬酒。
太子殿下应对从容,面对一杯一杯敬来的酒,来者不拒。
随风站在一旁干着急。
他怎么忘了同靖远侯说一声,殿下不善饮酒,让靖远侯备个装清水的酒盏?
时文州在一众宾客中抽身出来,将时鸢拉至一旁,指着她的嘴巴:“你这……怎么回事?太子欺负你了?”
时鸢知道她爹这句话憋了很久了,抬手摸了下唇,面不改色道:“哦,上火了。”
时文州一脸不信。
时鸢摆手:“爹,您就别担心了,无人敢欺负我。”话中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虚。
时文州踌躇了片刻,方才问出口:“方才你和太子殿下……”
“哦,我和他刚从宫中回来。”
时文州不解:“今日归宁,你们进宫做什么?”
时鸢眉梢轻挑:“帮他告个假。”
时文州:“?”
这时随风过来了,看着时鸢欲言又止。
时文州清了清嗓子,借口去招待宾客。
“何事?”时鸢心中还有气,对萧玦身边的人也没了好脸色。
随风已经习惯了,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太子妃,殿下不善饮酒,还要劳烦太子妃……”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人群中的太子殿下笔挺的站着,脸上淡定从容,哪有一分醉色。
“你唬我呢?”时鸢目光不善。
这像喝醉了的样子?
随风惶恐:“属下不敢欺瞒太子妃。”
他的神情过于认真,让时鸢有一丝迟疑。
她只听说宣王萧启不善饮酒,可没听说太子殿下……
难道他们皇族人都是一杯倒?
时鸢眉心一跳,起身朝人群中的太子殿下走去。
众人见她走来,纷纷让开道。
正在给萧玦敬酒的远方表舅?然没这个眼色,还在给太子殿下介绍他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
时鸢一字不落听了去,凉飕飕开口:“表舅啊,吃我家的茶,喝我家的酒,还赶着我的夫君纳妾,当我死了?”
表舅面上有些尴尬:“鸢丫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据我所知,表姐比太子殿下还要大上一岁呢。”
时鸢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不是……”
“太子殿下不喜欢年龄大的。”
表舅脸色憋红:“你梅表姐过了中秋才二十。”
“可她还嫁过人。”
此话一落,一众宾客对着他指指点点。
时文州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今日郡主回门,新姑爷是太子殿下,在族中都传遍了,族中人人都上赶着攀亲戚。
毕竟,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