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何曾梦中(十)
宁夏把这家伙弄下台以后,不知道怎么办。因为没鸟来接应这位重伤员,等了好一阵子也没鸟来。
不会是没有家人吧?一般来说,裁判见人伤得重都会通知家人过来接人的。
毕竟幼崽是族里珍贵的财富。他们举办幼生礼也只是为了锻炼幼崽,不是真的要他们的命。裁判那的的名簿登有幼崽的出身住处,有专们的鸟负责这件事。
可这位仁兄的家人没有来接他。凤凰族群是没有孤儿一说的,失怙的幼崽会族群被安排到新的家庭,以保证幼崽的存活率。
所以说是他的家人没空前来?还是不想来?
宁夏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她通过了第三轮比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行第四轮,她是不可能抛下比斗送人去疗伤的。
现场的医疗点太火爆了,她送过去还得在那等。若是半路被叫去比赛,一只昏迷失去意识的鸟又怎么会挤得过别人。这鸟伤的如此重,若是不处理下,别是糊里糊涂死在这儿哪个角落了。
想来想去都是有只鸟照应才好。可是这一时间把鸟交给谁?宁夏有点犯难。
“呼呼呼,累死我了。”一道脏兮兮的身影挤开厚重的人群,来到宁夏的面前。
只见对方比之一般鸟臃肿的身姿,打结的羽毛,上头沾着不知名的暗色污迹,身上也有种难闻的气味。这位兄得的卖相真是相当地……不羁,就连宁夏这样不拘小节的家伙都忍不住吐槽。
对方一路走来,周边的鸟都嫌弃地走远了些,好似这人身上沾了什么污秽似的,额,好吧,的确是挺脏的。
他看到搭着我的鸟眼眸一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等等,这鸟还受着……
不待宁夏喊停,对方就停了下来。
其实他冲到一半就已经看清如今的状况了。因为她们现在看上去实在是太凄惨了,两只鸟身上都是已经氧化的血液,褐色的结成一块一块沾在羽毛上,十分狼狈。再加上她要勉力撑着对方不让其下滑,如今的姿态可以说是相当地别扭。
两只姿势别扭的鸟相互扶持(并不是),浑身鲜血,满身伤痕,看上去真的挺像是经过一场浴血奋战(并不)。
总之,宁夏在别的不明状况的鸟眼中,要有多凄惨就多凄惨。至少在对面那只鸟眼中就是这样。
“呜哇。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流了好多血。千万别死掉,你还请我一筒竹米没还呢……啊——”
宁夏面无表情地收回爪子,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做过。这鸟实在是太括噪了,叨叨叨的,十秒钟不到数了一大段欠他的东西来,让她本就疼的头更疼了。
还有,这脆弱的塑料兄弟情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这么担心是怕他死了就还不了东西了么?快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哪怕只有一点点。
“你怎么突然打人啊?”对方犹自嘟嘟囔囔的。
那边已经在排号了,宁夏也没有心思跟对方继续耍宝,小心翼翼地将伤重的鸟移到这只陌生的鸟身上。
“他伤得很重,需要治疗,你看看能不能带他去一下治疗点。我还有事,他就交给你了……”
稍稍交代了一下,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后从锦囊里拿出一些通用钱币,这是母亲出门前塞给她的,让她买些东西什么的。没想到这会倒是用上了。
宁夏取了一些给对方,让他带人去疗伤,除开治疗费用这些钱币足够普通人生活几个月有多了。又怕他贪心独吞没给人治疗,她还特地留了些当诱饵,强调晚些过来探望人的时候还会再给。
说罢便匆匆往丁比斗台走去。
“诶。阿月,这只白子可真不错啊。”目送宁夏离开的鸟砸吧砸吧嘴道。
靠在他肩上的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虽然仍是十分虚弱的样子,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傻瓜,还看什么看,鸟都已经走了。你啊赶紧到治疗点那好好整整你这一身窟窿。不然,若是你真的费了,只怕你那继母要高兴地跳起来。”然后就被强硬地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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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一路折腾,宁夏浑身上下惨不忍睹,白毛被染上不自然的红色,加上身上好几处擦伤,触目惊心,已经到了走在路上就能接收到不少惊吓的目光的程度。
于是,当宁夏跳上比斗台的时候,听到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她不禁苦笑起来。搞什么啊,刚刚那位仁兄可害惨了她。如今她竟然要跟他一样享受同等的待遇。
求问为什么只受了一点伤,大家看过来的目光却是我要命不久矣?急,在线等。
很快,她就明白了,为什么。
“你,就是那只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白子?”说话的鸟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夏,整整高出一个头。鸟身壮硕,羽毛一根根支楞着,隐隐泛着灵光。
宁夏:……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啊啊啊?!都已经受伤了,为啥子还要遇到这种对手。
宁夏咽了咽口水,很没骨气地想现在认输还来不来得及。然而,当触及那双泛着戏谑的凉薄眼睛,她就明白对方是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