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都不会做什么也不会说。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那些害死阿秀的人恐怕没有一丝悔意吧？就像沈新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换个地方，酒照喝，歌照唱，舞照跳，谁还会记得当年死去的阿秀和坐牢的何小云?

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

不是不报是时候不到。

何小云用自己的方式复仇，那是他们该还的。

朱颜其实挺佩服她的。

自己就没她这份激情。

自己太冷静太理智了。

当初面对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的时候，自己就没这么痛快淋漓地折磨对方，甚至还拦住了要复仇的王凯哥哥，自己的顾虑太多了。人活着，要受很多的约束，难得肆意妄为一回。像这样——我复仇我怕谁，我已生无可恋的光棍想法，除了何小云也怕没谁了?

朱颜又收到了一份录音文件。

在最后她听到了何小云粗哑难听的声音："...大作家，这是最后一次跟你联系了，以后不会再有了。

...原谅我当初考虑不周，冒冒然把你带走，希望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的身体不允许我拖延下去了，所以我得加快速度，不然怎么去见阿秀姐。也许同一天会出现几具尸体的情况，你不要吃惊哦！呵呵！知道吗？看到他们落到这个下场，在我面前像狗一样祈求饶恕的时候，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哈！他们也有今天。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不仅要死还要自己付钱。哈哈！真痛快！如果我能活到报完仇，我自己会走进警察局，如果活不到，我会让依依把一份录音寄给警察还有媒体，宣布他们的罪，同时承认这些都是我干的。嘿嘿，我死了还要火一把，也值了...谢谢你，大作家，能够听我这粗鄙的罪人说废话。保重。"

录音到这里结束了。

几个月后，网上陆陆续续有新闻报道在不同的城市，出现了同样的情形——男尸——裸——露在垃圾堆上面。

朱颜看到媒体透露的死者姓氏，知道这些都是当年跟沈新一起的直接参与者。

郭琪琪："这个何小云还真做到了。六个人一个都没有跑掉。"

朱颜："这几个主犯落网了，其他的人都不重要了。何小云可以安心走了。"

郭琪琪："什么意思？她上哪去了?"

朱颜："离开这个世界了。"

郭琪琪："啊？！这么快。不过离开了也好，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充满丑陋和罪恶以及仇恨，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还难受，走了早点解脱。"

朱颜："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的了?"

郭琪琪："跟你学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没过几天，媒体就爆出消息，说一个叫何小云的人对之前的几起裸——尸案负责，列举了裸男们的罪行，承认都是她在复仇。

一时间，十五年前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

朱颜试着联系依依，却始终没有回复。

徐峰去打听了，说是几个月前就从***辞职了，不知道在哪里。

"还要找吗？"

朱颜想了想："不用了。"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

一年后，朱颜独自去了步云乡。

一年时间，草又深了，几乎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好不容易穿出茅草丛，看见出现在面前的苹果园，苹果已经熟透了。又大又红。

一条土狗窜出来，冲朱颜叫了两声，围在她脚边闻了闻，就不吭声了。

是阿黄。朱颜记得。

"阿黄，你叫什么？有人来了吗？"

随着话音一个女人从一棵苹果树后面走出来。

"依依。是我。"

"大作家?你怎么来了?"

朱颜："我来兑现我的承诺。"

何小云的坟就在茅屋旁，正对着苹果园。

"这是一个好地方。"

是属于何小云的乐园。

依依："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就留在这了。种种苹果，种种菜，累了就坐在这儿跟她说说话。挺好的。"

依依一边说着话一边帮着朱颜把一摞纸给点燃了。

那是朱颜答应她们写的故事，何小云看不到了，只能烧给她。

"谢谢你，大作家，小云会很高兴的。"

走的时候，依依摘了一大背篼苹果送朱颜从另外一个方向出去，那里已经有一条新修的村村通公路。

依依说："有了这条路，苹果就不愁运不出去了。"

朱颜知道她要一直留在这儿。

在以后的每一年，朱颜都会收到一箱苹果。

————

《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