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两人从城堡出发,向南而行,行不到一个时辰,突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蓦然一暗,紧接着又恢复了明亮,只见远处一个暗黑圆球浮现,周围的一切,连同空间皆被其吞噬。
由于两人离其较远,是以并未遭受波及,此暗黑圆球与唐宁在死亡沼泽遭逢的并无二样,只不过威能要小了很多。
这个黑暗法球规模只有数百丈。
黑暗领域出现后并不会立刻消失,它会不断扩张,吞噬周边一切。
据说,死亡沼泽中威能最大的黑暗法球能扩张到方圆千里。
阿骨打眉头皱了起来,轻声自语道:“又出现了。”
唐宁早就猜到其口中所说的神明惩罚就是这黑暗法球,因此并不觉吃惊,顺口问了一句:“在海西,黑暗法球出现的很频繁吗?”
“近年来是越发频繁了,每年都是出现三到四次,再这样下去,海西也会渐渐变成一片死寂的不毛之地。”阿骨打恳求道:“使者大人,请您一定要向至高无上的死亡神明替本族美言几句。”
“你们对伟大神明的崇敬我都看到了,本使一定会将你们敬意如实转达的。”唐宁脸不红心不跳的随口胡诌道。
“多谢使者大人。”
“对了,你说海南已是一片不毛之地了,非常凶险,灾祸频频发生,你们大祭司就不担心渊幻山被突然出现的黑暗法球吞噬吗?万一渊华山被吞噬,那它留下的预言岂不消失了。”
“整个海南只有渊幻山不会有灾祸降临,所以大祭司要葬在那里。”
“哦?这是为何?”
“渊幻山是本族先祖归葬之所,先祖是至高无上死亡神明的奴仆,虽然伟大的神明因叛逆者而震怒,降下了罪罚。但仍念及先祖主仆情分,保护了先祖葬所。”
“这么说,黑暗法球一直从没有出现在渊幻山过?”
“当然。”
“海南的黑暗法球出现有多频繁?”
“在本族迁徙的最后时间里,每日都有灾祸降临,经常一日数次。”
黑暗法球一日数次浮现,却从没有出现在渊幻山,是巧合吗?还是说世上真有神明?
唐宁心中有些惊疑不定,最开始来到器灵界时,听商盟修士谈起各类有关神明的传说时,他是嗤之以鼻压根不信的,只认为是器灵界生物愚昧的幻想,可这几日的经历又让他有些怀疑。
先是在死亡沼泽被白骨倪鲸吞入腹中,不仅没死,还莫名其妙带到海西,被认作神明使者。
而大祭司留下的预言画册,也似乎和他有牵连。
他隐隐感觉这背后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推动着一切,如果真有神明,那么它此刻是不是在注视着自己?
“阿骨打,你说族中叛逆者亵渎了伟大神明,而引起神明震动,降下灾祸。当时那叛逆者究竟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事到如今,唐宁也顾不得小心翼翼维护自己神明使者的形象,直接问出了触及神明禁忌的事情。
此事是海月族灾祸的起源,只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从蛛丝马迹中推出真相,哪怕引起阿骨打怀疑,也在所不惜。
阿骨打听闻此言,身形一顿,瞳孔骤缩,一副诚惶诚恐模样,口中呐呐道:“它…它…它亵渎侮辱了至高无上的死亡神明,它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过,当永世为‘邪一那’。”
唐宁见它这幅模样,心中好奇更甚,阿骨打显然知晓这位族中叛逆者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但它却连说都不敢说,可见这位犯的事儿的确是够大的。
至于它口中‘邪一那’,想来应该是某种恶毒诅咒用语。
“阿骨打,那位叛逆者是你们族中什么人?”
“它本是族中第八十六世大长老。”
大长老,和阿骨打一样,那应该海月族权利地位最高的兽人了。
“它到底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
面对唐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阿骨打战战兢兢答道:“本族世居之所,有一座用以敬祷的至高无上死亡神明石像,它摧毁了那座石像,并且不许族人敬祷。”
唐宁见它眼神闪躲,知晓定有隐藏,肯定不止于此,于是紧逼的问道:“恐怕不止这些吧!它还做了什么?”
“它…它亵渎伟大神明,竟妄图和至高无上神明结为眷侣,写了一堆污秽不堪的誓词给伟大神明,并与用以敬祷的神明石像完成婚娶仪式。”阿骨打说罢,已害怕到全身颤抖,它立马停驻而下,俯伏在地,敬祷起来。
唐宁听罢颇有些目瞪口呆,他万想不到这个海月族叛逆者如此逆天,原本他以为这个叛逆者做了什么背叛死亡神明信仰一类的事儿,没想其竟想和死神结为眷侣,这太疯狂了……
按理来说,对于信仰神明的凡人来说,神明是绝对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而这个疯子竟然想着占有神明,还为两者举行了婚娶仪式,这是真正的异想天开。
阿骨打俯伏在地连声祷告,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一般。
“神明知晓一切,不会降罪真正信仰它的人,阿骨打,你起来吧!咱们还得赶路呢!”等了好半天,见它仍伏地敬祷,唐宁实在不耐烦了,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