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爱恨情仇
腾云驾雾的一众仙官,一双媚眼似笑非笑地定格在为首的锦瑟身上。
笼仙山妖化得已经特别严重了,此时虽是白天,却是日光惨淡,黑雾重重,再加上群妖乱舞,奇形怪状,境况十分可怖。
百骨城燃起了鬼气森森的紫色灯笼,灯笼掩映下,千奇百怪的妖魅影影绰绰,城上胥清白面绛唇,妖艳而冰冷,如同迎风摇曳的罂粟。深丛密林中荡漾着各种声调的桀桀怪笑,仿佛在对那群自诩清高的神仙发出嘲讽。
锦瑟二话不说,率领仙兵自云上俯冲而下,一把寒光凛冽的利剑直指胥清的面门,而胥清似乎早就料到他的招式,红袖一拂,冷然一笑,锦瑟便刺了个空,扑面而来的全是细碎的沙末,他下意识幻出阵法阻挡,却发现身后不少接触到细沙的仙兵突然昏迷不醒。
他心中着慌,不知胥清这次又耍的什么把戏。
但沙末涣散之后,飘然落地,他发现百骨城中一片死寂,难道那些叫嚣不止的妖魔就这样凭空蒸发了?怪哉、怪哉。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异样,城中的大街小巷,墙墙壁壁,随时随地像水流一样盘旋缠绕,变幻重组,明明看起来是一堆土木的建筑,给人的感觉完全是另一码事,怪哉,怪哉。
他很快又发现,自己身后随行的仙兵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不在身后了,似乎是被这些蠕动着的石墙给神不知鬼不觉地阻隔了,可阻隔他们的目的呢?怪哉,怪哉。
“仙君在做什么?吉时到了,还在这晃悠呢!”
一个步履蹒跚的妇人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满面红光地来到他身边,揪着他就往一处张灯结彩的宅子里跑。
他回头连连四顾,到底连手下仙兵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想要一掌劈死身边这个妖妇,却又好奇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顺着对方的意思一直走下去。
妇人揪着他一直走到了宅子里面,好家伙,原来妖祟都窝藏在这里呢,他看着好笑,聚成这一堆,还派人把他往这里拽,是生怕不能被他一网打尽吗?
慢慢地,他笑不出来了,他发现自己失去了施展术法的能力,换言之,他现在处在他们中间,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妖人们却都穿着耀眼的大红喜服,一个个春风满面,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叫他瘆得慌,他一低头,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也红如罂粟了,像被血浸过一样。大堂上,到处张贴满了绛色的双喜字。好家伙,看这架势,是拉他成亲来了。
单身了几百万年的锦瑟神君,有一天在主动与被动兼而有之的情况下跨入了喜堂,突然就有些兴奋与感动了,他与武尊不同,武尊是有严重的恋爱洁癖,轻易不接受投怀送抱的各路桃花,可他锦瑟不同啊,他是一直期待甜甜的爱情送上门的,奈何身手矫健,总能出其不意地避开从天而降的为数不多的桃花瓣,紧接着,就是幡然醒悟之后的追悔莫及,说起来,也是实惨一上神了。
两个双丫髻的丫头搀着这场盛宴的“女主角”上来了,鸳鸯霞帔,金黄流苏,大红盖头,如果说他是这喜堂上的新郎,那这时登场的想必就是新娘子了。说实话,锦瑟这时都有些忘了自己还有除妖卫道的重任在身,甚至都有些憧憬起盖头下面容来了。
只见新娘子身段盈盈,步履款款,登上喜堂来了,然后便进行约定俗成的那套嫁娶礼仪,锦瑟顺其自然地任由他们摆布,直到“送入洞房”那一刻,就像一盆凉水浇到头上,他蓦然清醒了。
拜拜堂,过过瘾还是可以的,但跟一个妖怪进洞房,想想他都恶心。
“喂!臭妖怪,你们到底耍的什么把戏?想跟本君成亲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以为本君会答应你?”
他想过了,他好歹也是资历深厚的上界神君,若要完全禁锢他的法术,要么使他置身于一场等价失势的隔离状态,也就是说,需要有一个或数个能力强大的“原主”动用修为营造这样一处与世隔绝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原主选择放弃什么,那被拉进来的人,同样会失去什么。他失去了法力,倘若真如这个推测,那原主想必也是放弃了自身的法力。
要么,就是他稀里糊涂着了人家的道,被拉进幻境里来了,使不出本领也是人家针对他制造的一种幻象。
他希望是第二种情况,为什么呢?说来惭愧,如果是上琰陷入第一种境况里,以他雷厉风行的作风,肯定三下五除二直接破了那玻璃罩似的独立空间,再将那些妄图撼动大树的蚍蜉们碾成齑粉。
可他不行啊。他都清静闲散多少年了,那些通天的本事早不知锈成什么样了!
可不行归不行,只要没有事例证明他不行,那他就可以不说自己不行,嘿嘿,就是这么霸气……
话说回来,说到上琰,那家伙怎么还没赶到……
“仙君说笑了,这里哪有什么妖怪,你我可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啊。”
那坐在洞房中的新娘子这时自己揭开了盖头,洞房烛影昏黄,渲得人影模糊不清,饶是如此,锦瑟也还是认出了盖头下那张妖冶得不可方物的面庞——不是胥清是谁?
咳咳咳!
胥清想跟他成亲,他不难理解,早在前几次交锋的时候,胥清就频频地向他暗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