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用东北话说,叫:不是好得瑟。
对上赵军的目光,赵有财呲牙冲他一笑,然后转身伸快子去夹盆里肉。
赵有财是厨师,各种常见的食材,他都了如指掌。他夹过一块肉,到嘴边时突然停住了。
赵有财把肉块翻过来瞅了一眼,惊讶地看向王美兰,问道:“这狗肉啊?”
“你说啥呢?”王美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咱家啥时候吃过狗肉啊。”
赵有财转头看向赵军的时候,赵军笑道:“爸,你尝尝,这是红狗子的肉。”
赵有财闻言,一口上去从骨头上撕下一条肉来,嚼在嘴里感觉肉质很细,而且有嚼劲。
王美兰炖它的时候,放了很多辣椒和黄豆,压住了大部分的膻腥味儿。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赵有财饿了。
今天,刘金勇和洪云涛没去新愣场,赵有财领着王强过去以后,竟然没人接待他俩。
还好那些归愣的,都是林场的正式职工,没有人不认识这位赵大师傅。
可等一进归愣的窝棚,赵有财就犯难了。
那窝棚里,什么味儿都有。
要是以前,赵有财还真不在乎。可是,他还想再去熘那大炮卵子拿奖金呢。要沾上一身烟味、臭味,明天还能再洗澡、再换衣服么?
于是,赵有财就带着王强来在伙夫窝棚,跟做饭的老头要了两碗萝卜条汤,吃了自己从小卖店赊来的大饼干。
等吃饱喝足以后,赵有财又跟老头要了半壶开水,灌在他随身带的军用水壶里。
然后,赵有财再一次和王强踏上了猎猪之路。只是这一下午,他连个猪毛都没看见。
就这么走到下午四点多钟,王强可是告饶了,只道明天说啥都不跟着赵有财来了。
李大勇不能请假,赵有财身边就这么一个帮手,肯定得笼络着。而且他自己这时候也又累又饿,所以这才打道回府。
而一进家门,上炕就吃肉,这样的日子,可是真美。
越吃越香的赵有财,干脆把快子一撂,直接上手拿起豺肉就啃。
解臣在旁边向他举杯,因为手上有油,赵有财就使右手拇指、食指捏起杯子,其他三根手指翘起和解臣碰了一杯。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赵有财感觉这样的日子很舒服,要是这肉都是自己打的,那就更完美了。
忽然,屋外狗叫声乱成一团,赵有财连肉都顾不上吃了,肉往碗里一扔,杯往桌上一放,侧身就往绕过炕桌下去。
而这时,就听外面有人喊道:“赵军!赵军!”
赵军闻言,连忙撂下快子。一旁王美兰也说:“儿子,快去看看。”
可赵有财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又掰腿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王美兰、赵军母子俩从屋里出来,就见马玲站在门口,向院里张望着。
赵军一路小跑,来在马玲面前,问道:“咋的了?”
这时候的姑娘家脸皮薄,在没结婚前,马玲根本不到赵军家来。
所以,赵军知道她此时来找自己,肯定是有要紧的事。
虽然着急,但马玲看见了跟过来的王美兰,还是先向王美兰打招呼,道:“婶儿。”
“哎。”王美兰应了一声,然后问道:“闺女,咋的了?”
赵军明白的事,王美兰自然也明白。所以她没邀请马玲进屋啥的,直接就问马玲来意。
“婶儿。”这时,马玲脸上露出急切之色,道:“你家有獾子油么?我妈把脚烫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治疗烫伤最好的外用药,就是獾子油。
“有!”王美兰抬手一拽赵军胳膊,说:“赶紧的,你去给马玲拿,装獾子油那罐头瓶子,搁那大立柜上边呢。”
赵军闻言,二话不说就往屋里跑,留下王美兰在外面,关切地问马玲道:“咋烫的啊?严不严重啊?要不行,找韩大夫给看看呐?”
“找他也没用啊。”马玲说了句实话,然后又道:“挺严重的,她烧开水没拿稳,一下浇脚面上了。”
“哎幼!”王美兰叹了口气,道:“那咋不注点意呢。”
王美兰这话,看似好像是埋怨。但在这一辈人口中,这样的话,是无奈之下的关心。
还不等马玲答话,赵军已去而复返,他手里捧着一个罐头瓶子,而瓶子里就一瓶底的獾子油,连一公分高都没有。
王美兰见状,问道:“咋就剩这点了?”
赵军看了王美兰一眼,只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这獾子油,还是冬天的时候,王大龙给拿来一只獾子熬出来的油。
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么,七斤獾子扒斤油。
这句话的意思是,七斤重的獾子,能扒出来一斤油。而王大龙给拿的那只獾子,出了大半斤的油,装了大半个罐头瓶子。
按理说,这够好久的。但架不住王美兰心眼儿好,在外头一唠嗑,谁说他家有人烫着了,王美兰就让他来自己家拿獾子油。
那一瓶子油,今天这个来抠点儿,明天那个来抠点儿,现在就剩下这么点儿了。
见赵军没说话,王美兰从赵军手中拿过罐头瓶,递在马玲手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