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被他签进Mask培养,但他拒绝了。又过没多久,他听说对方退役回沪市,跟一群富二代组了个超跑俱乐部玩车,他没去过张赐的那家俱乐部,似乎是在湾宁路附近,碰上也不奇怪。
原本张赐也不太确定这是不是谢奕修,见对方没有反驳,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认错。
“真是你,你在这做什么?”张赐上下打量着他,觉得谢奕修变化太大,险些让人认不出来。
倒也不是长相上有什么区别,只是整个人的精神气质大不一样了,他从没见过谢奕修这么沉郁的状态,眼底像结着一层终年不化的坚冰。
谢奕修懒得多说,简简单单道:“接人。”
这时他看见了从校门走出来的岑遥,便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过来。
张赐也看见了岑遥:“你回国把妹啊,怎么,玩够洋妞了,想换口味?”
又端详了岑遥一番:“是挺漂亮,上过手没?”
谢奕修收回目光,冷冷地看着他道:“你再说一句。”
张赐被震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几秒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丢人,又虚张声势地道:“怎么,你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你真行,厉害,把默斯曼弄死了,结果不去比赛在这泡妞泡得起劲。”
听到那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谢奕修握着车钥匙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青筋微微地凸了起来。
两年前新加坡分站正赛时的画面,零碎而又争先恐后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灰暗的雨天,轮胎激起的水雾,闪闪烁烁的红灯,拦腰撞断的赛车。
瞬间腾起又很快熄灭的大火,以及救护车经久不息的蜂鸣。
他无数次梦见,无数次惊醒,无数次想,如果死去的是他呢。
张赐注意到谢奕修的反应,心里不禁害怕起来,他知道谢家在沪市的影响力,不是他惹得起的,他刚才也只是嘴上痛快,一时忘形,才当着谢奕修的面提起了默斯曼。
冷哼一声掩饰内心的畏惧,张赐甩开步子走了。
岑遥远远就看见了桑默,也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他们说话的时候,彼此的神情都称不上愉快,仿佛马上就会起冲突。
她有些担心,加快速度走过去,桑默旁边的那人却走掉了。
岑遥叫了桑默一声,然后问他:“你没事吧,刚才看你们好像要吵架。”
桑默说没事,看向她的时候,脸色放缓了些许。
察觉到他的情绪比平常低落,岑遥忍不住道:“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其实可以跟我聊聊的。”
尽管没办法把那段经历说给岑遥,但谢奕修心头的郁闷焦躁,还是被她认真的眼神和语气抚平了不少。
他低头看她,嗓音平静:“手伸出来。”
岑遥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乖乖地伸出了手,粉白的掌心摊开在谢奕修跟前。
于是他把那盒酸奶,轻轻地放到了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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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那么远。”岑遥说。
谢奕修比罗马更远。
这晚入睡前,岑遥在谢奕修的私信里留下的备忘录是:“11月27日,明天有空的话,想再看一遍《罗马假日》。”
记完之后,她打下一行字:“谢奕修,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继而又断断续续地,写了一长段话给他。
山今遥:“今天回家吃了妈妈做的年糕蟹,她提起来我小时候因为看了电影想去罗马的事情。我从小到大其实有很多愿望啦,但大部分都没有实现,可我想了一下,我还是挺希望能去一次罗马的。要是能有喜欢的人陪我就更好了。”
谢奕修没看过《罗马假日》。
也不知道岑遥曾经都有过些什么样的愿望,又为什么没有实现。
这天下午他看队里工程师发来的资料时喝了清咖,到了深夜依旧没有多少困意,便走到自己别墅的影音室里,关上灯打开投影仪,倚着沙发在地毯上坐下,从片源库里找到了岑遥说的那部电影。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片子,黑白画面,是他很少看的爱情题材。
他去过罗马,F1几乎每个赛季都有意大利站,比赛举办地蒙扎赛道位于米兰,离罗马不算远,高速路也便捷,开车半天就可以到,中途还会经过佛罗伦萨,窗外有漫无边际的山,夏天是绿的,冬天盖满了雪。
电影取景的很多地方他都游览过,看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特别感觉,只是经常走神去想,岑遥为什么会因为这部结局并不圆满的影片而向往罗马。
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已是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
幕布上开始播放漫长的片尾字幕,谢奕修从地上站起来,关掉投影的开关。
走上楼梯回卧室的时候,他没来由地想,他会是陪岑遥去罗马的那个人吗。
谢奕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也不能给出一个确凿的答案。
然后他就想起了电影里男主角的那句话,“Life isn\'t always what one likes, is it?”
“人生总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吗?”
周一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