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刀见血
汉将辞家破残贼,誓将壮志平胡虏!
积雪之中,一群宁死不降的明军将士冒着敌军的箭矢、不断砸落的石块奋勇攀登。
一切,只为那最后的坚持。
明旗不倒,汉祚不灭!
王五攀在最前方。
是他带领这些人走上不归路,那么若死,自当由他先死!
若不死,就让这巫山成为华夏大地一座永远不倒的丰碑!
若死,便于那泉台的阎罗地府再举大旗!
生亦为豪杰,死亦为鬼雄。
人生短短数十年,何惧之有,又有何可恋!
不为苍生亦为那胯下的二两肉!
总不能叫那鞑子说汉人皆是无卵子的孬种!
坡上的叛军很快发现了王五部的动向,几乎是呼吸间,一声清脆铳声传来。
那铳口,对准的就是王五!
且是其并无甲具保护的面门!
只铳声尚未响起的霎那间,一个人影举着挨牌横在了王五身前,旋即就听铳声响起,继而挨牌上传出铅子入木的闷沉声,举牌之人的右手为之一震,随之一缕血花迸溅而出,洒落在皑皑白雪之上。
“队长小心!容我曹迪威先登!”
右手中铳血流不止的是王五亲兵曹迪威,亦是十七铁甲死士之一。
不待王五表示,曹便咬牙忍痛举着挨牌继续往上冲去。
身影正在王五前方,竟是要用自己的身躯为队长遮挡一切来自上面的危险。
鲜血顺着挨牌不断滴落雪地,如同白色奶油点缀一颗颗红艳草莓般夺目。
“好兄弟!”
王五心如火烧,胸腔之中似有万丈热焰要在这天地间喷吐。
长刀指向,三百余将士如虚空中攒紧的拳头向那坡上叛军重重砸去。
“杀!”
“杀!”
怒吼声于坡间响彻。
是意志,是魂魄!
明军的悍不畏死令得坡上的叛军皆是慌乱起来。
“放,放铳,快放!”
“给我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挡住他们,绝不能让明贼上来!”
“.....”
叛军的指挥官是记名参将万云龙,此人原先是怀庆一带的土匪,崇祯十七年参加的大顺军。
眼见坡下的明军这般不要命,且冲在前面的还有铁甲兵,一个个好像要将他们生吞活剥般,这让万云龙莫名生出一丝恐慌,亦是情不自禁倒吸了口冷气。
在他的意识中,穷途末路的明军不可能如此凶悍,更不可能两三百人就如同千军万马般豪壮。
他们到底是谁的部下?
来不及多想的万云龙此时能做的就是极力弹压慌乱的士卒,拼着这条命也要将明军压制住,否则纵是能逃出明军之手,侯爷也不会饶他。
“他妈的,打啊!”
万云龙的部下军官们也是强撑着指挥士卒朝坡下用火铳、用弓箭射击。
冲在最前面的铁甲明军自是他们的重点打击目标。
只那叛军粗糙火铳打出的铅子威力根本无法穿透明军的铁甲,箭枝射在铁甲之上也不过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
手持大刀突击的铁甲明军又皆手持挨牌,如同乌龟阵般团缩前行,使得叛军的火铳、弓箭用在他们身上如同打了骨折。
王五带着铁甲亲兵依旧稳步而上,距离虽近坡度却陡,只有近到叛军二十步以内他才会挥刀冲杀,否则,极易被地形所绊。
叛军很快发现拿那些前面的铁甲明军无可奈何,转而将火铳、弓箭朝后面的明军射去。
另有一些叛军在军官的带领下用石块去砸明军铁甲兵。
只着棉甲的明军士卒立时出现伤亡,他们或中铳,或中箭,每前进一步都有人员倒下,却丝毫未能影响他们以必死的决心紧随主将向上冲去。
一块拳头大的石块不偏不倚从前方的曹迪威头上越过,直直砸在了王五的头盔上。
“咚”的一声,王五只觉脑袋被什么一撞,有些闷沉发晕感,继而头盔向后脱去滚落在地。
顾不得去摸自己有没有受伤,也顾不得去捡回头盔,王五咬牙率众继续前进。
越来越多的石块落下,有块较大的石头砸中了一名铁甲兵腿部,其脚下顿时失了力道向下方滚落。
石块不断落在身着铁甲的明军将士身上,虽然这些石块并不大,依旧让他们不住受伤。
有些石块落在后方没有头盔的明军士卒头上,当场就让他们脑袋开了瓢,血如泉涌。
有的被砸得更是头晕目炫仰头失足摔下坡去。
“射!”
紧随队伍冲至百步以内的赵进忠眼见前方形势不妙,立时扬起大弓朝坡上一正探头俯看的叛军把总射去。
箭枝离弦而去,强劲的力道使得箭枝在高速飞驰中发出类似尖哨般的响声。
“噗嗤”一声,音落箭至!
锋利的箭头正中那叛军把总的左眼。
虽未能破颅而出,却将这叛军把总的左眼珠连同眼皮皆被带入深颅之中。
“啊!”
叛军把总疼的连声惨叫,下意识想去拔那插在眼中的箭枝,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