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赐给你们了,你们好好吃吧。”许感目光扫了眼死了的宫女。
朱祁镇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直接干呕出来。
他一把抓住钱皇后的手,怒声喝问:“你,你想害死朕不成!”
轰!
钱皇后如遭雷劈,她是为太上皇争一口气呀,可太上皇居然怨怼她,逼她低头。
别人怎么看她,她不在意,哪怕身体残了她也不在意。
可她最在意的是太上皇的看法啊。
“谢太上皇、皇后娘娘恩典,奴婢告退!”许感磕个头,慢慢站起来。
钱皇后看着朱祁镇,朱祁镇摇着她的手臂,还在吐。
“等一下!”
钱皇后咬碎银牙:“许公公,请留步!”
“奴婢耳朵背,听不到!”许感冷笑。
“许公公,请留步!”钱皇后豁出颜面,嘶吼,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到南宫后,她以为陪在丈夫身边,今生不会再流泪。
却不想,为了这个男人,她还要流泪。
“许公公,本宫错了。”钱皇后绝望地闭上眼睛。
堂堂皇后,却要跟太监认错,她满腔愤怒。
“皇后娘娘,您不要跟奴婢认错,要跟皇爷认错,你的一切,都是皇爷赐给你的!”
“不止你,皇后娘娘!”
“还有你们!”
“你们的一切,都是皇爷赐给你们的!”
许感眸光如刀:“没有皇爷,你们都在路边跟野狗抢饭吃呢!你们还能舔着脸活在世上?是皇爷的恩赐!”
“你们的一切,都是皇爷的恩赐!”
轰!
朱祁镇脑子炸开。
诸多嫔妃也满脸惊恐。
慢慢的,钱皇后转过身体,对着紫禁城的方向,跪下,泣声道:“臣妾等谢陛下恩赐!”
头,磕下去。
眼泪,夺眶而出,止不住的流。
南宫妃嫔,也都有样学样,跪地谢恩。
而许感的目光,在盯着朱祁镇。
朱祁镇一僵,朕也要跪?
朕不跪!就不跪!
他是皇帝,朕也是皇帝,朕为何给他下跪?
朕是哥哥!他是弟弟!天底下哪有哥哥给弟弟下跪的道理?
但许感只盯着他。
噗通!
朱祁镇慢慢跪倒,眼泪狂流。
跪下了,就算今天不跪,许感也有办法让他明天下跪,囚犯还有什么颜面呢?在瓦剌大营不也是嘛,忍一忍就好了。
他开导自己,反正从土木堡开始,他就这般开导自己,都习惯了。
许感也跪在地上:“奴婢给皇爷磕头!”
嘭嘭嘭!
脑袋狠狠磕在地面上,磕红了额头。
钱皇后攥紧了拳头,有样学样,磕了三个响头:“臣妾给陛下磕头!”
呜呜呜!
她仅剩的那只眼睛有点模糊了,有点看不清了
万宸妃、刘敬妃等也跟着磕头高呼。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朱祁镇想杀了许感,终究还是一头磕在地上,嘭嘭嘭磕了三个:“朕,给陛下磕头!”
“太上皇请起!”许感的声音传来。
朱祁镇的尊严,被狠狠踩在一个太监的脚下,他发誓,一定要杀了他!坐回那个位子上!
杀光那些嘲笑过朕的人!杀光!
“奴婢告退!”许感对着朱祁镇磕了个头,从“狗洞”爬出去,他脸上还挂着笑。
“收尸啊!你们倒是收尸啊!”朱祁镇慢慢站起来,忽然看见院中的尸体还在那,登时大怒。
“收尸啊!”
朱祁镇去敲门,门锁灌了铅,狗洞被关上,门口还有人戍卫。
却没人理他!
朱祁镇慢慢蹲在地上,眼眸通红,泪水盈满了眼眶。
他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
“陛下,见泽没乃吃呢,可怎么办呀?”周妃抱着孩子过来问。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没有乃吗?你不能喂吗?”
朱祁镇怒吼:“滚!都滚!无朕旨意,谁也不许出宫半步!饿死也不许出宫!”
等妃嫔、孩子都走了,他双手抱着头,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被俘的时候、在瓦剌大营的时候,他都没哭,如今却真的哭了。
那个废人,真的狠啊。
“父皇父皇,您看我发现了什么?”广德公主朱延祥蹦蹦跳跳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朱祁镇赶紧擦了眼泪,朱延祥才三岁,说话还说不清楚呢,什么都不懂。
他看了眼那食盒,好像是许感带来的,忘记带走了?
她打开了食盒,忽然惊叫一声,一颗红色的心脏从食盒中滚了出来。
朱祁镇整个人都傻了,许感是送这东西来的?
这是陈循的?还是谁的?
他眼睛一黑,彻底昏厥过去。
翌日。
奉天殿上。
朝堂上争论巡按使的人选。
“可有结果?”朱祁钰问。
“回禀陛下,阁部推选出几个人选,请陛下定夺!”林聪很明白,该听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