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于城外,一里设一粥棚,先填饱肚子,朕再建设流民营,为尔等遮风挡雨。你们的情况,朕天天都看着呢,你们的冤屈,朕来帮你们洗清!”
“皇、皇爷这圣旨,未免太口语化了。”冯孝皱眉。
“跟些百姓,你拽文言,他们听得懂吗?你要晓得因人而异。”
朱祁钰苦笑:“冯孝,城外设粥棚的事情,朕全权交给你,朕赐你天子剑,任何人皆可杀!一定不能让京畿乱起来!”
“奴婢领旨!”冯孝跪地谢恩。
“在宫中收集些粮食,留下口粮即可,剩下的全都带出去。”朱祁钰是真害怕了。
“传旨九门提督府,即日起,京中戒严,无朕圣旨,不许开城门!”
“再写一道圣旨,随时传去居庸关,让范广回京护驾!”
进入勤政殿,朱祁钰喝了口茶,对覃昌说:“你亲自去,传旨给曹吉祥,让他加快速度,如今朝臣焦头烂额,没工夫管他,是赚钱的最佳时机。”
“再传旨给东厂,让舒良去把制香、贩香的工厂、店铺全都捣毁,第一批货就用这些,然后将制香工匠招进制香局里。”
朱祁钰指尖轻敲,沉吟道:“制香局就设在旧监库里,改名制香局,诏沈淮率武骧右卫看守制香局。”
启用沈淮,是给宋伟一个面子。
也不至于让
“覃昌,督促曹吉祥,速度要快!”朱祁钰缺钱缺红眼了。
把曹吉祥放出去,抢钱喽。
冯孝、陈韶率队,押解着数百人出城。
冯孝在城门之上给梁珤宣旨,宣毕,他眺望城外。
京中繁花似锦,京外却如一片白地。
城内如天堂,城外如地狱。
入目望去,除了雪就是土,连根枯草都没有,赤地千里。
流民遍地,穿着的虽然不太差,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饿得直打晃。
“陛下知道了?”梁珤小心翼翼问。
“保定侯,您入京时,便是这般吗?”冯孝问。
“尚未。”
“当时京畿有流民,但没这么多。”
“也不知道怎的,从山东大涝开始,京外流民越来越多。”
“本侯也亲自去问了,口音都是当地的,多数是京畿良家子,也有大户家的佃户,被赶出来自谋生路了。”
梁珤苦笑:“本侯刚写了奏章,本欲明日早朝启奏,却不想您来宣旨。”
“保定侯有心了。”
冯孝心情不错:“皇爷今日在午门外大发雷霆,让京官皆设一粥棚,赈济流民,恐怕用不了几天,也就过去了。”
但梁珤欲言又止。
“保定侯有话便说,咱家虽无甚实权,但在皇爷跟前伺候,总有几分薄面,您若是有用得上咱家的地方,咱家自无不可。”
冯孝示好梁珤,他很清楚,皇爷如何重视梁珤,他自然要巴结拉拢。
“冯公公与本侯交心,本侯也不能拂了公公美意。”
梁珤咬牙道:“本侯便照实说了吧,本侯猜测,流民会越聚越多,因为京中无粮!”
给冯孝说乐了:“京中怎会无粮呢?”
“的确,皇爷卖了皇店,筹集了19万两银子,在京中买了些粮食,导致京中粮价大涨。”
“但漕运未断,每天都会有粮食入京。”
“皇爷也下圣旨了,京中这批粮食暂解山东燃眉之急,以后便从南京运粮,钱从户部和内帑出。”
“如今圣旨已经出京,南京肯定在筹措粮食,运往山东。”
“宣府粮食也已经运走,尚算充足。”
“可能近一段时间,京中粮食不太宽裕,但也不至于无粮啊。”
“漕运自会运到京中的。”
“就算漕运不够,也可去保定、天津、唐山等近的地方,购买粮食,京中不缺粮保定侯。”
见冯孝乐观的模样,梁珤猜测,皇帝恐怕也是这般想的。
以为京畿流民,不过癣疥之疾。
“冯公公,请借一步说话!”
梁珤带着冯孝换了个地方,压低声音道:“本侯便与冯公公实话实说了吧,请公公务必将本侯这番话转达给陛下!”
见梁珤无比郑重的模样,冯孝收起笑脸,凝重点头。
“不瞒冯公公,从山东大涝消息传到京中,京中权贵便四处收粮。”
“本侯听说,京畿粮价暴涨。”
“连带着天津卫、唐山、保定等地的粮食都跟着疯涨。”
“而京中权贵大手一挥,全部收走。”
“收走之后,再高价卖给户部。”
“先不论权贵们赚了多少银子,总之京中无粮。”
“京畿之地的流民来源,就是因为大户卖粮,有的农户跟风卖了,有的农户被强买强卖。”
“这才导致流民遍地,因为都活不下去了!”
“说白了,这些流民都是京畿良家子!”
梁珤无比确定道。
冯孝呆住了,牵动下嘴角,难以置信道:“保定侯说笑了吧。”
“皇爷猜测可能京畿哪里受了灾,还没报入朝堂,才出现如此多流民的,怎么可能因为粮食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