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心情不顺,闷声道:“上朝吧。”
冯孝贴身伺候他。
布置长春宫和钟粹宫,交给他的干儿子秦成负责。
进入奉天殿。
朱祁钰仿佛看到了嘲讽的炽热。
没错,他被朝臣给玩了,他想天亮来一把黑吃黑,结果金忠就抓到了几只小鱼小虾,智商上被压制了。
小小的马失前蹄又如何?
皇权,朕可就拿回来了!
端坐龙椅之上,他一夜没睡,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十分亢奋。
这是老朱家独有的基因,神经病式工作狂人。
“诸卿,昨夜过得如何?”朱祁钰似笑非笑。
但李贤却跪下,一本正经的禀报昨夜京中所发生之事,只说商贾作乱,把朝堂摘得干干净净。
“咳咳!”
听得连胡濙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这番话传出去天下人能信吗?
但李贤一本正经,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朱祁钰的脸却阴沉下来。
给百官洗清白的权力,必须在朕的手里!
李贤要干什么?继续壮大什么李王党吗?
当朕的刀子不利吗?
“哼!”
朱祁钰突然冷哼一声:“李阁老真是煞费苦心啊,昨晚没少赚吧?”
正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的李贤忽然一窒,叩拜道:“启禀陛下,臣等是为天下苍生谋福。”
为你家几个狗崽子谋福吧?
“昨天晚上死人太多了,恐怕不是李阁老几句话,就能让天下人信服的。”
朱祁钰叹了口气:“赵荣呢?赵荣怎么没来?”
“启禀陛下,臣派人去赵侍郎家中去问,赵侍郎家人说赵侍郎昨晚一夜未归。”石璞回禀。
“去哪了?逃了?”朱祁钰皱眉。
朝臣猛地放大瞳孔,皇帝要拿太上皇党羽开刀了。
赵荣首当其冲。
偏偏赵荣逃了,王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说自己不是太上皇的人,有人信吗?
“王直,你为何跪下?是做贼心虚了吗?”朱祁钰语气一抬。
王直啊王直,朕几次都没杀你,你非但不老老实实装死,还和李贤搞什么李王党,和朕打擂台?
你说朕拿回皇权第一把火,该往哪烧呢?
王直,你说!
“臣、臣听闻京中大乱,不少百姓死于大乱之中,心中悲戚,所以身体发软。”
王直沾了沾眼泪:“陛下,老臣身子骨不中用了,疾病不断,昨晚熬了半宿,今晨就老眼昏花,浑身都不爽利,老臣请乞骸骨!”
好一个以退为进啊!
知道朱祁钰要把火烧向他,他先跑了。
本来气氛轻松的奉天殿,瞬间凝固起来。
“乞骸骨,呵呵!赚够了,想溜了?让朕来背锅?给你擦屁股吗?”朱祁钰喃喃自语。
王直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不断给胡濙使眼色,胡濙要帮他说话。
朱祁钰皱眉,李王党和胡党达成合作关系了?
他立刻转移话题:“赵荣去哪了?”
“臣等不知。”
“王直,你和赵荣关系好,你说!”朱祁钰就不打算放过王直了。
王直哭嚎着说:“臣和赵荣毫无关系啊,请陛下明察!”
“是朕错了?”朱祁钰问他。
“陛下无错,陛下无错,是、是老臣错了,老臣错了!”王直眼泪不止。
“阁老请起。”
朱祁钰目光闪烁:“昨晚京中死了多少人,恐怕已经没法计算了。”
“多少宵小,趁机搅乱京师,朕想查,恐怕也有心无力了。”
“但这是京师!不容宵小作乱!”
“朕必须要查,要给死难者一个公道!”
“这样吧,王阁老,朕交给你来查。”
朱祁钰一锤定音。
先确定下来,昨晚死的人都是无辜的,那么抢钱的人就是坏人了,就都沾血了,只有投靠朕,才能帮你们一夜洗清白。
朝臣脸色急变,纷纷看向胡濙、李贤等人,请他们发声。
胡濙皱眉。
昨晚谁抢得最欢,您心里没数吗?
东厂不止抢商贾,还黑吃黑,听说抚宁伯的二儿子朱愷被剁了一条胳膊;英国公嫡长子张忠受到了恐吓;多少官员的家丁被残杀。
都是东厂做的好事!
还有巡捕营、缇骑,都做了什么事,您心里没数吗?
皇帝今天却让王直来查,是查东厂?
还是查他自己啊?
王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这是个大坑,跳进去,皇帝准玩死他。
“老臣精力不济,实在不堪重任。”
“昨晚京师大乱,事大过于天。”
“老臣担心耽搁了陛下大事。”
“所以请陛下另选良才,也请陛下允准老臣告老还乡。”
王直铁了心要走。
朱祁钰脸色阴沉下来,并不说话。
朝堂上的官员,个个都是人精。
不然早晨咋没人上钩呢?
就算昨天他们在朝堂上没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