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烧的多诡异,烧的数字和京中查抄的一核对,纹丝合扣,狡辩也是无用功。
“朕听闻,内帑只收了七万多两银子呀,多久了?十余日了吧?”朱祁钰声音陡寒。
果然来了!
群臣心里一突。
皇帝说这宣镇大火,不就是想索要贪污之钱嘛!
你那般圣明,为何不将缴获的粮食返还给百姓?这些可都是盘剥来的。
“为何只收到这点银子?是你等两袖清风吗?”
朱祁钰陡然爆喝:“李贤,你先说!”
被点名的李贤浑身一突,难以启齿:“启禀陛下,老臣已经将贪污所得,送到内帑了。”
堂堂士大夫,怎么能贪污呢?他们可都是品行高洁的道德君子。
“交了多少?”
“两万两,老臣只拿到了两万两!绝对没有多的!”李贤赶紧辩解。
“李玠何在?掌嘴!”
朱祁钰唤了一声,在殿门口穿着侍卫服饰的李玠浑身一颤,他以为是打他的嘴巴。
但费宠指了指他父亲。
李玠才明白,皇帝让李玠掌嘴李贤?
儿子打爹?
岂不伤天害理?
“李玠,聋了?”朱祁钰厉喝一声。
李玠连滚带爬的进殿,站在李贤面前,李贤还跪着呢,他这个当儿子的却站着。
啪!
一个耳光扇在李贤的脸上。
李贤整张脸涨得通红,他堂堂阁臣,却要被自己儿子,当众打耳光!
他宰辅之颜面何存?
不禁老泪纵横,他想陈循了,那时就算让皇帝跪下都行,现在,呜呜就想哭。
“没吃饭吗?一点劲儿都没有?”朱祁钰声音发寒。
啪!
李玠不敢留手,抡圆了胳膊,狠狠一个耳光抽在他亲爹李贤的脸上。
李贤惨叫一声,半边脸红肿起来,下意识挪动一下身体。
“你还敢躲?”
朱祁钰沉喝:“朕让李玠打你,李玠便代表着朕,不是你儿子李玠,是朕的侍卫李玠,朕打你,你还敢躲?李贤,圣贤书便这般教你为人道理的?啊?”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李贤强忍着眼泪。
“打!朕没说停,便不许停!”
啪!
李玠便又狠狠扇一个耳光,他额头上全是汗水,扇的这个人可是他亲爹啊。
但让他扇亲爹的,却是皇帝。
忠孝难以两全啊老爹。
朱祁钰目光阴寒似冰:“你堂堂宰辅,办点小事,收的都不止这点银子,从国库里贪的,能就这点?”
“朕在给你机会,让你主动交上来,别不知好歹,等朕赐你诛九族的时候,你哭饶都没用了!”
伴随着耳光声,朱祁钰声冷音寒。
“微臣交!微臣交!”李贤整张脸红肿,说话口齿不清,这小崽子是真打啊。
“你究竟贪了多少?”朱祁钰问。
李贤愣神,不知该怎么回答。
“呵,看来是没数了,朕给你定个数?一百万两吧,朕也不多要,这钱也不是朕用,而是用在为万民谋福上。”朱祁钰说得冠冕堂皇,其实都是入了内帑,做什么还不是凭他心情?
“啊?”李贤惊呼一声,他去哪弄这么多银子啊!
“说少了?那便还回来二百万两吧!”
“不不不,就一百万两,臣砸锅卖铁,也把一百万两给陛下凑上!”李贤哭得像个傻子。
“打!”朱祁钰陡怒。
啪!
李玠一个大耳刮子,狠狠扇在李贤的脸上。
李贤都被打蒙了,为什么还打?
“是给朕凑的吗?是你贪的!从国库里贪的!”朱祁钰大怒。
“是是是,是老臣贪的!”李贤哭个不停。
他也装不下去什么道德君子了,关键这小崽子也不留手,打得实在太疼了,嘴角都出血了。
“怎么?还委屈了?心有怨怼?”朱祁钰质问他。
“不敢、不敢,老臣绝无怨怼之心,陛下罚的是,老臣为内阁首辅,当以天下为先,以百姓为前,陛下教训的对!老臣心里感激陛下还来不及呢!”
李贤连连磕头。
朱祁钰神情稍霁,让你攀附衍圣公,朕允你嫁女了吗?
你想当衍圣公的岳丈,就得受这般屈辱!
等朕杀衍圣公时,便让你亲自动手!
“张义,你贪了多少?”朱祁钰又点名了。
张义是周王朱橚的女婿,荥阳郡主的丈夫,在朝中官职不高,却是诸藩王在京的枢纽。
他爹张福,本是锦衣卫千户,是太宗皇帝派去监视周王的,结果张福被收买了,周王把女儿嫁给张义,当时把太宗皇帝气坏了。
这个张义,在勋贵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却在勋戚一脉地位很高。
张义浑身一抖:“微、微臣贪了五千两。”
“拖出去打!”
糊弄鬼呢?
你岳丈周王,富得流油,你又是京中枢纽,就贪了这么点?
“陛下,臣家中清贫,皆靠荥阳微薄的俸禄支撑,是以臣在家中没有地位,朝臣皆可为臣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