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制住陛下的人,终于出现了!
胡濙嘴角翘起,于谦就是于谦,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李贤、王直等人仿佛都有了主心骨,腰板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真相,太保那么想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去宣镇查查,那些死难百姓的真相呢?”
朱祁钰直接戳于谦的软肋。
可是,黑化的于谦,根本不当回事。
“陛下,战场上终究有损失的,正如您所说,是您给微臣下的密旨,微臣只是按旨办事!”于谦应对如流。
语气刚直,却带着狡黠。
和以前大相径庭。
“于太保说的对啊,一将功成万骨枯,死的人只是牺牲品罢了,有的人却能凭此扶摇直上,也是让人唏嘘。”
朱祁钰淡淡道:“太保,为何非要知道真相呢?是想逼朕?让朕向你低头吗?”
一听皇帝的口气。
群臣开始瑟瑟发抖,每当如此,皇帝都要杀人了!
上一个是朱仪。
上上一个是吴瑾三人。
朱仪运气好,没死了。
这回皇帝要杀谁?
有朝臣暗戳戳地看了眼张凤,于谦有天下第一功傍身,杀不了的,那么就得杀于谦党羽了。
“微臣不敢逼陛下,微臣只是心中唏嘘,数日前还是北征功臣,如今便魂归黄泉了,微臣担心天下不服。”于谦语气刚烈。
“功臣便不能死了吗?”
朱祁钰目光如刀:“于太保想知道,不如去问问吴瑾,去问问薛琮,去问问卫颖,他们为什么死了?”
“想不想知道了?”朱祁钰盯着于谦问。
于谦懦懦不吭声,被问住了。
皇帝在试探他,他何尝不是在试探皇帝呢?
离京这么久,他想亲眼看看,皇帝变成了什么样子!
“王诚,去办!”
王诚小心翼翼。
朕倒要看看,你于谦要干什么!
“传旨,薛伦为人孝顺,便成其所请,保留阳武侯薛禄爵位,移出太庙后,以侯爵礼葬。”
朱祁钰退让一步。
薛禄确实有大功,可杀薛琮,却不能抹杀薛禄大功。
若真抹杀了薛禄功劳,勋爵会更不值钱的。
薛伦谢恩!
“按旨意办吧。”
朱祁钰淡淡道:“朕饿了,传膳吧,便在这里吃,等着京营整编完毕,再下朝。”
“陛下,阁部政务冗杂,耽搁一刻,便耽搁地方一件大事,中枢停摆一刻,便有百姓吃不上饭,臣请陛下让各司其职,切莫耽误中枢运转!”于谦慷慨道。
朝臣们也发现了,于谦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神游天外,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
如今锋芒毕露,如宝剑出鞘,而其中又夹杂了些人情世故,他开始主动袒护勋臣了。
说明,他也有了争权夺利的心。
有这个心好啊,你出面,肯定比陈循厉害百倍!甚至,可能把皇帝装进笼子里,乖乖当吉祥物。
“太保所言甚是,派人将奏章搬到奉天殿上来,跪着处理。”
从进殿开始,大臣们都跪着呢。
于谦进来,也跪在地上,皇帝根本就没让他们起来。
皇帝就是在用皇权压人,看谁敢不服?
“谢陛下。”于谦声音洪亮。
胡濙苦笑,虽然于谦死而复生,让他在朝堂上不再势单力孤,可于谦过刚易折,以刚硬怼陛下。
陛下就用皇权压人,让他们都跪着处理公务。
于谦坦然,但他这个岁数受不了啊!
他心里琢磨着,于谦很有可能是装病、装疯,直到皇帝动了京营,他实在坐不住了,才跳出来的。
可装得也太像了吧?
李贤还想染指京营呢,不知道于谦会不会报复?
朱祁钰的早膳十分简单。
一碗白粥,一碟蔬菜,一碟咸菜,和一个煮鸡蛋。
也不用太监布菜,什么规矩都没有,慢慢咀嚼,吃得很精细,一个米粒都不浪费,鸡蛋也是自己剥的,蛋白粘在鸡蛋皮上的,他也啃干净,慢慢吃完,才让人撤下去。
他把朝臣扣在这里,是给王诚创造机会。
同时,也在等东厂的调查结果。
很快,冯孝便将东厂密奏递上来。
朱祁钰展开一看,根据太医交代,于谦就是心病,他可证明,于谦确确实实有病。
他还说,于谦虽然看似痊愈,其实也留下了后遗症,容易猝发心梗。
“不是装病?也不是鸠占鹊巢?”
作为穿越者,他会用现代思维带入这个时代的问题,往往是走进死胡同。
这两点可以排除了。
就是黑化。
正思索着,王诚传来密报,京营上下,不同意整编。
于谦在作祟啊!
“太保,请你去京营走一趟,朕要三日内,清空京营内空饷人数,再将京营拆分成四个军,由陈友、毛胜、范广、项忠统领,可有问题?”朱祁钰直截了当。
“有问题,时间不够!”
于谦语气平淡:“按照陛下所想,恐怕需要半年光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