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着听!
就是说,你敢结,朕就敢杀!
勋臣和文人勾连,要干什么?做权臣吗?
“陛下您谬赞了,您没见过微臣的侄女儿,之所以没送进宫中伺候,是因为长相太丑,如今十六岁了,尚且找不到婆家。”
“微臣那个弟弟,您也清楚,提笼架鸟、斗寄走狗,那是高手。”
“让他办点正事,想都别想。”
“耿裕,微臣见过,那是一表人才,又是进士出身,又有父亲耿九畴坐镇朝中,前途无量。”
“那是方瑞能高攀的吗?”
“微臣虽然不知道,但您这一说,微臣都能猜到,方瑞这门亲事是怎么来的,肯定是方瑞仗着您的势,逼耿裕续弦的!”
“您也知道,方涵那小子要尚公主,家里最开心的莫过于方瑞了,他没少打着您的名头,在外面充大爷。”
“那耿裕和亡妻,伉俪情深,他们亲手种下一棵枇杷树。”
“奈何其亡妻命不好,留下两个孩子,撒手人寰了。”
“方瑞肯定是逼婚!”
“微臣回家,就打断他的狗腿,让他在家里呆着,婚事也绝对不能再提!”
“微臣想着,微臣侄女的长相,能嫁个农户就不错了。”
方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却对皇帝的心思了如指掌。
皇帝不能允许勋臣和文臣越界,他干脆把弟弟方瑞踢出去,做挡箭牌,还毁了侄女的好婚事。
朱祁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能爬到这个位置的,没有傻子。
方瑛说的都是对的。
和锦衣卫传来的情报,一模一样。
表情惟妙惟肖的,应该是没骗人。
若是骗人,说明方瑛演技精湛,以后要防着点。
“方瑞确实不争气,景泰六年,在宫中当了两个月的带刀侍卫,朕就找不到他人影了。”
“朕派太监去抓,结果在勾栏瓦舍把他找出来了。”
“朕还让人打了个十板子,结果什么用都没有。”
“他那个人不坏的。”
“让他女儿嫁给农户,反而显得朕对他刻薄了。”
“李震的儿子李昂成婚了吗?”
朱祁钰问。
方瑛心里一跳,难道李震出了什么事?
“回陛下,李昂已经成婚了。”
“他次子李昱呢?”朱祁钰又问。
“李昱尚未成婚。”
朱祁钰道:“那便让方瑞的女儿,嫁给李昱吧,他父亲李震是你手下,方瑞是你亲弟弟,亲上加亲,朕看着挺好。”
咯噔!
方瑛脸色一变,皇帝的话得反着听!
他被叫到勤政殿,一顿夹枪带棒,问题不是出在方瑞身上,而是李震啊!
李震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皇帝震怒了?
“回陛下,李昱今年才十二岁啊,微臣那侄女已经十六岁了”
“无妨,亲上加亲,不在乎年纪,女儿家大几岁更好。”朱祁钰道。
方瑛却知道,皇帝没让他起来,说明没消火呢。
“陛下,微臣侄女样貌丑陋,拿不出手啊。”方瑛苦笑。
朱祁钰又坚持几次。
方瑛坚决不同意。
“反倒是朕乱点鸳鸯谱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起来吧方瑛。”
果然!
若是答应,他方瑛就该死了!
你和李震关系已经这般亲近了,还要亲上加亲,要干什么?造反吗?
方瑛知道,他必须和李震做切割了。
“南阳知府上奏疏,说无当军在当地做了些错事,你和李震亲近,给他写封信,告诉他收敛一些。”
朱祁钰说出真实目的。
李震不在京中,他就敲打他的老上司方瑛。
等你回了京,再算账。
他之所以敲打,也是让李震放心,皇帝已经敲打过了,回京最多被罚一场,不至于被夺爵闲住,自然不会产生反叛的心思。
这也是武将的心思。
皇帝必须掌握武将的心思,否则,领军在外的武将,会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呢?
防范武将,要比防范文臣更甚,自古只有武将造反,谁听过文臣当皇帝了?
“微臣遵旨!”方瑛不敢问。
“方毅在宫中做的不错,朕很看好他。”朱祁钰立刻转移话题,仿佛说李震的话,只是漫不经心的提点。
让方瑛自己领会吧。
领会不到,就换个人吧。
“微臣代犬子谢陛下。”
方瑛十分谨慎,跪下道:“也请陛下切莫溺爱于他,务必严格要求他,微臣在他这个年纪,已经跟随父亲征战天下了。”
“嗯,玉不琢不成器,在宫中的侍卫、宫女,朕都希望他们成材,以后成为朝堂上的中流砥柱啊!”
朱祁钰站起来,亲手扶起方瑛:“他们的父祖,为朕效力,他们也为朕效劳,日后成为一段佳话,名垂青史。”
“话说回来,方才范广传来密奏,说不断有漠北部落南移,侵扰河套。”
“范广想建长城来守,你怎么看?”
朱祁钰让太监抱来一个锦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