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湖广更重,当先荡清湖广,再理江西。”
耿九畴道:“因为江西,无论如何治理,都不如湖广富庶。”
为了你儿子不去江西,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朱祁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届时耿裕去江西,你去湖广,岂不两全其美?”
耿九畴的脸色猛地僵住了。
他也要被踢出中枢?
这就是皇帝!
他赐你的,你才能接着,你想要也得忍着。
“微臣谢陛下天恩!”耿九畴不敢反抗。
反抗的结果,就是失去现有的一切。
“安心,你去湖广,也是挂着户部尚书去。”朱祁钰笑道。
蹦跶的太欢,该罚。
“微臣谢圣上隆恩!”耿九畴眼角垂泪,用肠胃换的官职,终究要还回去的。
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以为成了皇帝的铁杆,就能招摇过市了?
殊不知,想成为皇帝铁杆的人,如过江之鲫,你耿九畴算个什么东西啊?
“下去吧。”
朱祁钰打发他走。
耿九畴恭恭敬敬磕头,满腔痛苦。
他的一切,是皇帝赐的,皇帝也随时能拿走。
这就是皇权!
皇帝让你跪着,你就得永远跪着,让你站起来,才能站起来。
在你自认为最辉煌的时候,想拿走你的一切,就能拿走你的一切。
这才是皇帝!
“回皇爷,靖江王抵达京城了。”冯孝不敢打扰皇爷,见皇爷休息的间隙,才进言。
“朱佐敬?”
朱祁钰眼睛一眯。
靖江王,是太祖皇帝封的朱文正一脉,朱文正虽因造反被杀,太祖皇帝追忆侄儿,封了靖江王世系。
“是。”
“他一个人来的?”朱祁钰问。
“是和王妃沈氏一起入京的。”冯孝回禀,从袖兜里拿出锦衣卫的密奏。
朱祁钰看了一眼,丢在桌子上,语气不屑:“倒是识时务,毕竟血脉偏远,不识时务担心连个王爵都没了。”
冯孝猫着腰,安静地候着。
“没给你送礼物?”朱祁钰看了他一眼。
噗通一声,冯孝跪在地上:“皇爷,靖江王确实送了礼物给奴婢,但奴婢不许人开门,更不许人收礼,求皇爷明鉴!”
“别那么害怕,朕知道,他刚刚到京,便把礼物送给了各个府邸,连伯爵府、京城的小芝麻官儿都送了礼,你这个朕身边的红人,怎么可能没送呢?”
朱祁钰笑道:“收下吧,人家一份心意。”
冯孝松了口气,面露难色:“皇爷,奴婢以为不该收。”
“怎么讲?”朱祁钰问。
“这靖江王刚到京中便送礼,打着什么主意?”
“是想让奴婢帮他从中说好话?还是有旁的想法。”
“奴婢拿不准。”
冯孝小心翼翼道:“奴婢向来收礼便办事,办什么事收什么礼,都事先说好。”
“若是收了他的礼,以后没办事,奴婢的招牌可就砸了。”
“所以,奴婢不敢收,也不能收。”
朱祁钰瞅着他笑了:“你倒是坦荡,做事公正些是对的,收了礼便为人家办事,有了信义才好做买卖嘛。”
“皇爷,奴婢收的一分一毫,都记在宫中。”冯孝坦然道。
他没说,收来的银子送到内帑去。
因为他很清楚,将军不差饿兵,皇帝不差他这几个钱,他日子过得富足了,才好用心办差,总不能让所有人变成圣人吧?那只会逼所有人偷偷贪腐!
“无妨,该收的就收,日子没必要过得紧巴巴的,你是朕身边的人,日子过得阔些,也好。”
“奴婢遵旨!”冯孝松了口气,算是打消了皇爷的疑心病。
近来,皇爷的疑心病越来越重。
想来是跟天下诸王入京有关。
皇爷心里藏着秘密,可能和那匣子有关,他不敢知道。
朱祁钰继续看奏章。
深夜才睡,翌日早朝。
先讨论了在河套建立卫所,半农半兵,以此来守住河套。
群臣没有异议。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刘广衡走出一步:“昨日,靖江王入京,竟给老臣送了礼物。”
“老臣就纳闷了,老臣和他有什么交情?平白无故给老臣送礼,图个什么呢?”
“是靖江王太富了,还是老臣身上有利可图啊?”
刘广衡深恨诸王,他是江西人,虽是大家族,却从小吃过苦,知道民间疾苦,人情冷暖。
他宣德朝就上过奏疏,说天下贫困和诸王挥霍有直接关系。
虽然遭到先帝训斥,但先帝借机裁撤藩王宗禄。
“老臣也收到了,真没想到啊,老臣半辈子不收礼,收的第一份礼,居然来自靖江王。”
寇深想笑:“这靖江王可真是阔绰,听说满朝文武都收到了礼物,不知道宫中有没有收到啊?”
“两位爱卿说得对啊,朕还真没收到,倒是太监们收到了。”
朱祁钰笑道:“来人,把靖江王宣来。”
“这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