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城池都打不下来!”
朱祁钰冷笑:“你们王府那些人,都被养废了,根本打不了仗了!”
“拿他们去和鞑靼精兵打?”
“朕都怕他们临阵脱逃,打乱了朕的计划!”
“让大明成为笑话!”
这是实话。
王府的护卫是世袭的,又被中枢往废了养,早就不成样子了。
“襄王的家财,自然要还回来。”
“你们自己的财货,朕不要。”
“但你们得从实招来,家财是怎么到你们手上的?”
“厂卫里面,你们买通了谁?”
“今晚宴会结束,你们就去锦衣卫,把事情老老实实跟金忠交代清楚。”
“朕会派锦衣卫去查,所有查实的人,一概诛九族!”
“至于你们?”
朱祁钰目光一寒:“传旨,岷王、辽王认错态度良好,网开一面。”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本人降为郡王,郡王降为镇国将军、镇国将军降为奉国将军,依次降级,罚俸二十年。”
“江夏王举报有功,处以例外,准许外出,正常活动。”
岷王和辽王直接傻了。
降格成郡王?
那他们的儿子,就是镇国将军了?
岷藩、辽藩嚎啕大哭。
江夏王却磕头谢恩。
“辽王、岷王,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朱祁钰看着他俩。
他俩以为自己够机灵。
结果却不知道,皇帝和藩王,永远是对立关系。
削藩只是第一步。
“满意。”辽王和岷王一叩到底。
“既然是满意,为什么哭着说啊?”
朱祁钰问:“来,抬起头来,笑着说一遍。”
都降格成郡王了,还能笑得出来吗?
不过,想想荆王、楚王,他俩也算是幸运的。
那就笑一笑吧?
“你俩这一笑啊,比哭还难看。”
朱祁钰冷笑两声:“把镇国将军清出去,在座的都是诸王,没有将军!”
皇帝翻脸也太快了吧!
刚才还说都是血脉兄弟呢?
现在就说了,不是王的,就不是亲戚了?
太无情了吧!
不过,看看奄奄一息的荆王,那可是皇帝的亲堂兄弟,都被抽成那样了,也不宣太医诊治,摆明了是让他死。
还要让天下诸王看着他死,无比残忍。
他对近支血亲都这般狠,何况他们这些偏支了?
太监进殿,把岷王和辽王的案几搬出了殿外。
二王对视一眼,泪如雨下。
磕个头,出殿。
“这回松快了不少,是不是啊?”朱祁钰笑问。
诸王算看透了。
只要不满足皇帝的心思,皇帝就削藩,削了他的权柄,让他失去一切。
皇帝像个抢玩具的孩子,抢不到玩具就耍赖。
“陛下,微臣请求裁撤郑王护卫!”郑王第一个跪在地上。
他没工夫感慨人生了。
保住王位,才是最重要的。
“郑王叔为何要裁撤护卫呢?是养不起了吗?”朱祁钰目光一闪。
“回禀陛下,护卫负担太重,微臣确实供养不起了。”郑王借坡下驴。
“但这是祖制,朕不能更改。”
现在知道怕了?
想请求裁撤护卫,当个懒散藩王了?
做梦吧,刚才想什么去了?
朕刚开始还有恻隐之心,想放过藩王一码,现在嘛,干脆一勺烩了,以防后患。
“朕杀了襄王叔,心里一直都有愧疚,却没个报答的机会了。”朱祁钰唏嘘。
但所有诸王,汗毛倒立。
看看正在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荆王。
眼看就要死了,却不宣太医诊治,他嘴里哼哼个不停,太监担心他吵到皇帝,用布团塞住他的嘴巴。
鲜血都把布团浸透了,但皇帝视而不见。
也没人敢管他。
堂堂大明亲王,就死在诸王面前,何其可悲啊。
可皇帝嘴里却在缅怀他亲手杀死的襄王,这是什么意思?
您要是真缅怀襄王,就治治荆王呗,省着哪天又开始对荆王说抱歉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
都在琢磨皇帝话里的深意。
皇帝烤死襄王,鞭笞死一个荆王。
刚才又削了楚王,降格了辽王和岷王,湖广诸王,被一锅端了。
让人猝不及防。
下一个是谁?
“微臣请陛下裁撤护卫!”秦王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心脏受不了了,不玩了!
我服了!
鲁王、庆王、周王全都趴伏在地,求皇帝裁撤护卫。
以前是皇帝绞尽脑汁削藩,藩王动不动就不满,让皇帝难做。
现在是藩王求着削藩,皇帝不同意,他们还急眼了。
“你们是逼朕改祖制吗?”
朱祁钰声音阴鸷:“让朕背负不友不善的骂名?”
“你们倒好,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帮你们减轻王府压力